抚弄着皇帝宝座上的鎏金龙头,许久未踏入皇极殿的王建也难得地有些心潮澎湃,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大殿中这帮“道貌岸然、各怀鬼胎”的群臣之时,一股莫名的烦躁忽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再看看龙案上摆放的自河西而来的告急文书,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费什么力气,王建一眼就锁定了站在武官之首、神情萎靡的杜宪。对于这位大新朝唯一的大将军、大司马、定国公,王建的感情甚是复杂,因为,“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在杜宪的身上体现的甚是淋漓尽致。
当年,初掌皇权的王建,在面对叛军的二十万虎狼之师时,没有丝毫畏惧,就是因为在他的身边,有个能征善战的常胜将军杜宪、杜明德。也正是在杜宪的带领下,十万紫炎军才能在人数和武器装备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最终扭转乾坤,完败了湘蒲叛军。之后,大新朝的每一场战事,背后都会有杜宪的身影,可以说,庆熙帝开拓出的每一寸疆土都有杜宪的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
戎马倥偬数十载的杜宪在军中的威望最终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当赏无可赏、赐无可赐的时候,“大将军”、“大司马”、“定国公”的头衔,就成为了王建所能赏赐给杜宪最高,也是最后的荣耀了。
幸好,杜宪懂得急流勇退;幸好,他已暮色沉沉、毫无斗志;幸好,他所有优秀的儿子都已战死在了沙场之上;幸好,他唯一活下来的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最最幸好的是,王建始终还顾念着与杜宪昔年的情意。因此,直至今日,他们二人的君臣之谊依旧还可以勉勉强强保全着。
“大司马——”
随着王建的一声呼喊,杜宪努力挺直的脊背蓦地一塌,紧接着他便颤颤巍巍地匍匐在了王建的御座之下,“微臣在。”
“河西传来的加急战报,你可有看过?”王建问道。
“臣已看过。臣,有罪!”杜宪匍匐的姿势未变,苍老颓丧的声音充满灰败之感。
“哦,爱卿何罪之有呢?”王建明知故问道。
“钧城失守,河西卫全体殉国,罪在臣的儿婿,臣理当同罪。”杜宪颤着嗓子请罪道。
王建高高在上,阴晴不定地注视着趴在地上的杜宪,既不说话,也不叫起,君臣二人就这样沉默对峙,殿上百官则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后,王建沉郁的面色遽然一松,叹息道:“唉,爱卿言重了。此事与爱卿何干?你且平身吧。本次大朝会,朕除了要与尔等商议河西的战事,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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