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对吕不韦的雷霆处置,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激起朝野震动。文信侯府的辉煌在咸阳城上空轰然坍塌,曾经的门庭若市瞬间化为令人避之不及的凶宅。廷尉署和卫尉府的缇骑如狼似虎地扑向洛阳,查封府邸,搜捕余党,连根拔起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函谷关的关门更是如同巨兽的利齿,牢牢咬合,盘查之严密前所未有。
然而,笼罩在李薇心头的阴霾并未因吕不韦的倒台而散去。那失踪的丙七匣原始火药,如同一根无形的毒刺,深深扎在要害之处。韩地剑客如同人间蒸发,海捕文书石沉大海。“能搅动风云的地方”究竟指向何方?咸阳?韩都新郑?魏都大梁?抑或是……即将被秦军兵锋所指的赵国邯郸?每一个可能,都意味着难以估量的破坏力。
章台宫西暖阁内,气氛比外面的冬日更冷。阎乐垂首肃立,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追捕韩地剑客的失利,让这位素来沉稳的卫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末将无能!邙山方圆百里,已反复搜索数遍,各条道路、隘口、村落皆严密盘查,未见其踪!如同……如同化入地底!”阎乐的声音带着不甘与挫败。
嬴政端坐御案后,指节在冰冷的青铜案面上一下下叩击着,沉闷的声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并未斥责阎乐,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凝聚着比寒冰更刺骨的锐利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火药失窃,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日不除,寝食难安。
“地底……”嬴政缓缓重复着阎乐的话,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侍坐的李薇,“阿母以为,此獠当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李薇心头一凛。嬴政将问题抛给她,既是询问,也是一种无形的审视——在这举国追索的困境下,她这个“奇思妙想”不断的穿越者,还能否提供破局之策?她强迫自己冷静,飞速思考着韩地剑客可能的藏匿方式。邙山多陵墓、洞穴,但卫尉军和廷尉署的人早已掘地三尺。化整为零藏入市井?可携带如此危险之物,风险极大。最可能的是……他早已不在邙山!甚至可能已经通过某种隐秘渠道,将火药送出了秦国!
“王上,”李薇斟酌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飞天遁地自是无稽。然邙山追索无果,或有两种可能:其一,此獠狡诈异常,早已携带火药潜行远遁,此刻或许已近韩魏之地;其二……”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或如阎都尉所言,‘化入地底’。此‘地底’,非必为洞穴陵寝。咸阳城中,豪族贵胄府邸林立,或有深宅大院,掘有密室暗道,非外人所能窥探。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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