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吕不韦端坐其中,紫袍玉带,气度雍容如常。他仿佛只是晨起偶遇,隔着数步距离,对着李薇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长者般温和关怀的笑容,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清晨微凉的薄雾,清晰地钻进李薇的车厢:“太后心系国本,亲临工坊体察民情,实乃万民之福泽。只是……”那笑容里陡然淬上冰渣,语调一转,“那引泾之渠,役使刑徒七十余万,皆是负罪亡命、桀骜难驯之徒。太后所倡‘科学’妙策虽奇,然工期如此紧迫,若稍有差池,激起民变……刀剑无眼,届时,恐惊扰太后凤驾,伤及贵体啊。”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
**借刀杀人!老阴比!** 李薇在心里咆哮,指甲又深深掐进掌心。吕不韦就差把“工地上暴动砍死你算你倒霉”刻在脸上了!她啪地甩下车帘,隔绝了那张虚伪的老脸,靠在冰冷的车壁上,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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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郑国渠工地的全貌如同地狱画卷般在漫天黄尘中撞入眼帘时,李薇还是被这“史诗级KPI”的实景震得灵魂出窍,连咸鱼社畜最后的麻木都被撕碎了。
目之所及,尘土蔽日!浑浊的泾水河畔,赭衣的刑徒如同无边无际、缓慢蠕动的工蚁群,在监工吏卒挥舞的皮鞭和声嘶力竭的呵斥声中,搬运着巨石巨木,夯砸着堤岸。号子声、夯土声、凿石声、鞭笞声、压抑的痛哼与绝望的呻吟……混杂成一片震耳欲聋、令人头皮炸裂的轰鸣巨浪,狠狠拍打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汗臭、尘土、血腥和一种名为绝望的腐朽气息。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黑色吏服、腰挎短刀的中年汉子正站在一处临时堆起的土台上,挥舞着浸透汗渍的皮鞭,唾沫星子在尘土中飞溅,声音吼得如同破锣:“相国有令!新策工期——三个月!三月内‘宝瓶口’必须凿通!逾期者——”他猛地将鞭子狠狠抽在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桩上,发出“啪!”的一声爆响,木屑纷飞!“——皆斩!听见没有!”
“皆斩!皆斩!皆斩!”周围的监工吏卒如同应声的豺狼,齐声嘶吼,冰冷的杀气瞬间压过了工地的喧嚣,无数赭衣身影在鞭影下瑟缩颤抖。
三个月?!凿通宝瓶口?!李薇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从摇晃的车上栽下去。嬴政要求的“省钱省时”已经被吕不韦这老狐狸恶意翻倍,加上了“要命”的砝码!这哪是修渠,这是拿几十万条人命给她堆砌的催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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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吕不韦不知何时已下了车,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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