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放整齐。荒滩上临时搭建的数十座石匠工棚里,叮叮当当的凿石声昼夜不息。粗粝的河滩石在石匠们手下,渐渐变成方正的石条、规整的石板。
“和泥!灌浆!”另一片喧嚣的工地上,巨大的石灰窑日夜喷吐着白烟。生石灰块被投入池中,冷水浇下,瞬间沸腾翻滚,腾起呛人的白雾。流民们用长木棍奋力搅拌着滚烫的石灰浆,再按严格比例混入从滦河挖出的细沙和黏土。粘稠灰黑的“三合土”浆液被一桶桶倾倒入挖好的地基深槽中。
“夯!”赤裸上身的力士们喊着号子,抱起沉重的石夯,高高扬起,再狠狠砸落!
“咚!咚!咚!”
石夯砸入三合土浆的闷响,如同巨兽的心跳,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每一次重击,都让地面微微震颤。泥浆在重压下从缝隙中挤出,又被下一层碎石覆盖。五边形的巨大轮廓,就在这原始而磅礴的力量中,一寸寸从冻土里倔强地生长出来。
王韬残余的势力并未死心。州府拨付的粮秣,在运送途中屡屡被“流寇”劫掠;采石场上,几处关键的石崖“意外”崩塌,压死了七名石匠;夜间巡逻的兵丁,在新建的石灰窑旁发现了被割断喉咙的看守尸体…血腥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司丞,昨夜又死了三个运粮的民夫!尸首被扔在路边,粮车被焚!”亲卫队长陈武一脸铁青地禀报,手按刀柄,“定是王韬那老匹夫…”
“抓贼抓赃。”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如脚下冻土,“调一队弩手,伏于粮道险要处。凡有异动,格杀勿论。尸首,”我顿了顿,“悬于州府城门示众三日。”
陈武眼中厉色一闪:“诺!”
三日后,一伙蒙面“流寇”在劫掠粮车时,被埋伏的弩手射成了刺猬。七具插满箭矢的尸体,被剥去面罩,用草绳捆缚手脚,高高吊在蓟城北门摇荡了一整天。城门下,王韬乘坐的马车被堵了足足半个时辰,车帘紧闭,无人知晓车内那位长史大人的脸色。
**格物总坊的墙基,是用碎石、三合土和敌人的血,一层层夯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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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第一场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滦河引水渠的最后一段终于贯通。浑浊的河水带着冰凌,咆哮着冲入新挖的宽阔石渠,奔腾着穿过刚刚立起五边形围墙的格物总坊腹地。
巨大的木制水轮被吊装到石渠最湍急的弯道处。碗口粗的铁制主轴,一端连接着水轮,另一端通过复杂的齿轮组,延伸进一座刚刚封顶的巨大工棚。棚顶的烟囱里,已经冒出了试探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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