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坊属地的空气骤然绷紧。北面了望塔的烽烟虽未燃起,但肃杀的气氛已如冰冷的潮水般弥漫开来。护卫队取消了所有轮休,日夜在围墙和了望塔上警戒。屯田组的丁壮被临时编组,在赵大、张铁带领下进行基础的队列操练和分发简易武器(削尖的木棍、柴刀)。丰收在望的金色麦浪,此刻在人们眼中,既是珍宝,也是可能招致滔天祸患的诱饵。
然而,在工坊最深处、守卫森严的“格物”坊内,却进行着一项与备战截然不同、甚至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试验。紧张,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的浓郁气息和新鲜木材的清香。几名精挑细选、手最稳的老木匠,正伏在特制的、光线充足的工作台上,屏息凝神,用细如发丝的刻刀,在一块块打磨得极其光滑平整的枣木板(质地较梨木稍软,易得)上,小心翼翼地雕刻着。
他们雕刻的,并非花鸟鱼虫,而是方正清晰的文字和简单的图案。
一块板上,刻着的是工坊新编撰的、图文并茂的《节气歌》与《简易农时图》。文字通俗易懂:“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配着简笔画般的播种、除草、收割图案。
另一块板上,则是更基础的《识字蒙篇》。开篇便是大大的“天”、“地”、“人”三字,笔画清晰,结构端正,旁边还有象形意味浓厚的简笔画辅助理解。
“手要稳,心要静!刻深了,墨会糊;刻浅了,印不上!笔画边缘要光滑,不能有毛刺!”负责监制的墨家老工匠低声提醒着,他亲自操刀雕刻最重要的标题和关键图形。汗水从他们额角滑落,却无人擦拭,生怕一丝颤抖毁了数日的心血。
刘辩(刘稷)和陈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元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与忧虑交织的复杂情绪。期待的是,若此术能成,知识的传播将如虎添翼;忧虑的是,强敌压境,主事却在此分心于此等“不急之务”。
“主事,黑山贼寇动向不明,其势恐大…此时耗费人力于此…”陈元终究忍不住低声提醒。
“正因其势大,更需此物。”刘辩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些在刻刀下逐渐成型的文字,声音低沉而坚定,“民不知节气,何以顺天时?民不识字,何以明事理、守规矩?何以知为何而战,为谁而守?此非不急之务,乃固本培元、凝聚人心之利器!若此战能守得住,此物便是让这星火燎原的东风;若守不住…”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也要让这承载着‘格物’之理的种子,散播出去!”
陈元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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