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城周记粮行的五折倾销,如同一场短暂而喧嚣的冰雹,砸得市场一片狼藉,却终究无法改变土壤的本质。汹涌的人潮抢购着廉价的旧式农具,周文才看着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脸上肌肉抽搐,心头滴血,却仍强撑着那份病态的得意,坚信那河滩营地的“流民头子”必定比他先撑不住。
然而,河畔营地的炉火并未熄灭,反而在压抑中燃烧得更加炽烈。工坊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锯木刨板声昼夜不息。所有的产能,正如刘辩(刘彦)所令,全部倾注于水车核心部件的锻造和“韧铁”的储备。封存的农具在仓库里沉默,等待着属于它们的时机。
“先生,周记那边还在疯狂出货,仓库里的旧农具清掉了大半,价格已经压到成本的三成了!他们这是真在放血!”徐文看着最新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而且,他们似乎放弃了仿造‘韧铁’和转向机关,转而开始…釜底抽薪!”
“哦?”刘辩正与鲁老匠、赵石围着一块新出炉的“韧铁”锭讨论淬火工艺,闻言抬起头,眼神锐利。
“三条线!”徐文竖起三根手指,语速飞快,“第一,硝石!吴县那边传来急报!周家派去的人,直接砸钱买通了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胥吏!那胥吏找了个由头,说矿洞有坍塌风险,强行封了矿!我们的兄弟和矿主都被挡在外面!矿主急得跳脚,但慑于官威,敢怒不敢言!我们运硝石的车队刚到吴县地界,就被卡住了!周家这是要彻底断我们的硝石根!”
棚屋内气氛瞬间一凝。硝石!冰盒生意是小,但李郎中的药散、工坊试验、乃至未来可能的…都离不开它!
刘辩眼神冰冷:“好一个官商勾结!第二呢?”
“第二,木炭!”徐文继续道,“我们工坊冶铁、锻造,每日消耗木炭巨大,主要依靠附近山民樵夫供应。但这两天,好几个常给我们供炭的老樵夫都托人带话,说不敢再来了!周家的人放话,谁敢卖炭给河滩营地,就是跟周记作对!不仅收炭的钱拿不到,以后也别想在安平县地界砍柴卖柴!他们用高价垄断了附近几个大炭场的出货,又威胁散户!我们的木炭库存,只够支撑五日了!”
“断我燃料?!”赵石闻言,黝黑的脸膛气得发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没有燃料,炉火一熄,什么水车、韧铁,统统都是空谈!
“第三,铁矿砂!”徐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我们之前一直从上游黑石峪的一个小矿点收购低品位的铁矿砂,虽然杂质多,但胜在近便便宜。可昨天,矿点那边突然派人来,说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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