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小腿上的青黑菌斑像活物般蠕动着,边缘那圈粉紫色的微光如同毒蛇的瞳孔,在昏暗的窝棚里幽幽闪烁。少年蜷缩在由硬化菌丝毯铺成的“床”上,身体因高烧和剧痛而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物。每一次痛苦的抽搐,都引得那硬币大小的菌斑微微鼓胀,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生命力。
老陈叔——聚落里唯一懂点草药包扎的老矿工——用一块沾了净水的破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豆芽腿上的伤口。布一碰到菌斑边缘,立刻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起一缕带着甜腥味的青烟。豆芽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身体猛地弓起。
“忍着点!娃!” 老陈叔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按住豆芽乱蹬的腿,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一种深沉的恐惧。他抬头看向守在窝棚门口的石仔,声音嘶哑:“还是…不行。这邪门玩意儿,白签的光…压不住!”
石仔背靠着窝棚冰冷的金属框架,手里紧紧攥着那半截青铜锁链。锁链冰冷的触感和断口符文处传来的微弱灼痛感交织着,像一根刺,扎在他混乱的思绪里。窝棚里弥漫着豆芽伤口散发的甜腥腐臭、汗水的酸馊,还有一股绝望的气息。门外,聚落里压抑的啜泣声、惶恐的低语声断断续续地飘进来。车库带回来的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初火”中蔓延。
“老王呢?” 石仔的声音干涩。
“捆…捆在旧水塔的铁架上了。” 老陈叔抹了把额头的汗,手在微微发抖。“老张带人看着。那东西…更邪性!胸口光溜溜的,啥印子没有,力气大得吓人,嘴里一直念叨‘老鬼’‘矿洞’…跟…跟恶鬼附身似的!靠近了,身上那味儿,闻久了头昏眼花!”
胸口光滑…没有白签印记…却依旧被深度感染!石仔的心沉到了谷底。白签印记是文明树苗赋予的净化契约,是这片废土上唯一的护身符。如果连它都无法抵挡这种新的侵蚀…
他低头,看向自己小臂。车库遇袭时,被粉紫色菌丝缠绕的地方,皮肤表面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如同冻伤般的青紫色环痕。环痕下的肌肉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冰针攒刺般的麻痹感。胸口的白签印记依旧散发着温热的微光,努力抵御着那种试图从手臂向全身蔓延的阴冷。但石仔能清晰地感觉到,印记的力量在环痕处似乎遇到了某种粘稠的阻滞,无法完全驱散那种来自血肉深处的寒意。
青铜锁链的冰冷和符文的灼痛,反而成了对抗这种阴寒的唯一慰藉。这链子…老鬼…矿洞…老王念叨的“老鬼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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