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远处的火车头亮着灯,白色的蒸汽嗤嗤地冒,像头喘着粗气的巨兽。杨军威在身后拍他:“成义哥,快看,咱的车来了!”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扛起行李往前挤,有人回头喊着“孩子他娘,跟上!”,邢成义跟着人流走上站台,冷风裹着煤灰味扑面而来,可他眼里只有那列绿皮火车,车身上“BJ西”三个红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找到6号车厢,刚踩上车梯就听见乘务员喊:“慢点挤,注意脚下!”车厢里早已塞满了人,行李架上摞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有的用红绳捆着,有的露出花布被角。邢成义的座位在12排靠窗,他把帆布包塞到座位底下,刚坐下就看见窗外有个卖茶叶蛋的大妈敲着玻璃喊“热乎的茶叶蛋嘞”,突然就想起表哥塞给他的那个,赶紧摸出来攥在手里。杨军威挨着他坐下,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开车,辉哥这会儿该在后厨忙了吧?”邢成义没说话,只是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站台上渐渐稀疏的人影,心里默默念叨:哥,我上车了,等我回家给你打电话。
火车启动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邢成义感觉座位猛地往前一冲,窗外的站台开始往后退,北京西站的站牌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光点。他掏出手机想给表哥发条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发了句“哥,上车了,放心”。收起手机时,他看见斜对面的小姑娘正趴在桌上画年画,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个红灯笼,旁边写着“爸爸回家”四个字。邢成义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转回头看向窗外,天已蒙蒙亮,远处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火车正轰隆隆地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向前。
火车轰隆隆碾过铁轨,车窗外的景物像被揉碎的水墨画,北方冬日的田野光秃秃的,偶尔闪过几棵落尽叶子的杨树,枝桠在灰蓝色的天上划出道道伤痕。邢成义靠窗坐着,鼻尖贴着玻璃,能感受到那层薄冰似的凉意。杨军威掏出表哥给的面包掰了一半递过来,包装袋撕开的声响混着邻座大姐嗑瓜子的“咔嚓”声,成了车厢里最日常的背景音。
“成义哥,你看那边!”杨军威忽然指着窗外,远处田埂上有个穿红袄的小姑娘在追着火车跑,手里举着个气球,红得像团火。邢成义笑了笑,想起小时候弟弟也总爱追着村口的拖拉机跑,娘在后面喊“慢点儿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这时前排的大叔转过身,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小伙子,喝口热水不?我这是刚泡的茉莉花茶。”热气氤氲中,邢成义看见大叔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笑,连忙摆手谢过,摸出自己的水杯抿了口——是表哥灌的温水,温度刚好不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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