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棺材板摊位的少年递来手切凤梨,“阿姐配着吃,古早味喔!”酥脆吐司盒里涌出的奶油海鲜浓汤,烫得她舌尖发麻,却莫名治愈了经年失眠的神经痛。
日落时分,她在安平古堡顶眺望台湾海峡。咸风卷着牡蛎壳的腥气掠过耳际,曾经需要注射解毒剂的双手,此刻正稳稳端着冬瓜茶。夕照把砖红色城墙染成金橘色,一群穿校服的学生嬉笑着挤进观景台,竹竺侧身让路时,腕间在垦丁买的琉璃珠串叮咚作响——那些植入体内的警报器,早已随代谢的药剂排出体外。
太鲁阁峡谷的晨光切开云层,竹竺沿着燕子口步道徐行。岩壁的千层纹路间,有原住民祖先留下的菱形图腾,她伸手触碰冰凉的片岩,指腹传来的震颤竟与梦中星域道纹共振。砂卡礑溪的蓝绿水色漫过脚踝时,背包里的手机响起——不再是暗网密令,而是民宿老板娘提醒她回去吃麻糬。
正午的七星潭,浪花将鹅卵石打磨成温润玉石。竹竺学着当地人叠起七颗石头许愿,最后一颗灰白卵石放入塔顶时,海风突然卷走她的草帽。追到防波堤尽头,却见捡帽子的阿美族少年正吹奏鼻笛,悠长旋律里,她终于看清记忆迷宫的最后一道裂痕——林晚秋不过是他人编写的代码,而竹竺才是血肉铸就的真身。
傍晚的东大门夜市,竹竺挤进排队买葱油饼的人群。铁板上的面团滋滋膨胀,老板娘用铁铲压饼的力道,像极了昔日格斗训练时的肘击。金黄油亮的饼皮裹着三星葱的辛香,她咬下时烫得直呵气,却笑得比身后太平洋的风更畅快。
西子湾的夕阳正沉入货轮之间,竹竺倚在打狗领事馆的红砖墙边。手里的木瓜牛奶还凝着水珠,吸管搅动时浮沉的冰块,像极了记忆中碎裂的克隆舱玻璃。英国领事夫人曾在此眺望的航道,如今泊满归港的渔船,空气里浮着旗鱼卵的咸腥与烤小卷的焦香。
沿着哈玛星铁道漫步,驳二艺术区的蒸汽火车头正喷着白雾。竹竺驻足观看街头艺人的火舞表演,烈焰划出的弧光中,她忽然看清所有因果——那些针管、追杀与身份谜题,不过是通向此刻的幽暗隧道。当表演者递来火把邀观众互动时,她接过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深夜的六合夜市,竹竺坐在海产摊前剥烤虾。老板娘突然端来一碗没点的鱼汤,“看你一个人吃整晚啦,阿姨请你喝这个。”奶白汤头里浮着九层塔,她舀起一勺,热气模糊了镜片。邻桌醉汉哼起《港都夜雨》,跑调的旋律中,她摸到口袋里那张被海水泡皱的“林晚秋”身份证,轻轻撕成碎片撒入汤碗。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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