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扶翊公主殿下銮驾!殿下千岁!”
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仍可辨的微颤,礼仪分毫不差。
和朝廷硬刚,那是他爹和陆氏其他子侄的事。
他只管尽礼。
“陆副使请起。”迎春声音清越平和,如融化冰雪的暖炉,在寒冬里带着天然的温润,与厅堂的肃穆形成奇异的和谐。
这婚姻不管结得成结不成,这场面总得圆融地撑下来。
陆飞英依言起身,垂首肃立。
这个声音让他浑身微热。
太像了——不是音色,而是从容不迫的语调。
二十年前入京迎亲的初遇,纪清仪也是这样端坐在珠帘后,对他道一句“陆郎君请坐”。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依礼微微抬首,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主位,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尽管出发前奉青提醒他。
朝廷派了一明一暗两位公主,其中一人与清仪相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那张脸。
奉青当年还小也许不记得,但他……
那张镌刻在他灵魂深处、无数次在午夜梦回被黑血糊住的脸,洗尽铅华,大喇喇出现在这兖州驿馆。
主位端坐的女子像被雪水擦洗又晕开的旧画,眉眼是纪清仪的模子,却磨平了所有棱角。
那颗眉心痣红得刺眼,让他想起清仪临死嘴角的血迹。
太和十八年的三月三,春寒料峭,他抱着妻子冰冷的身体,血一点一点渗进他的衣袍,也变得冰冷。
端坐的年轻女子与他记忆中的安靖长公主纪清仪何其相似……
他本来已不大能想起纪清仪的样子,但只要他见到她,她的模样就在他心里清楚地描摹。
眉眼的轮廓,鼻梁的挺直……帝女清丽绝伦,惊心动魄。
父亲陆夏的谋划他心知肚明,朝廷闻弦歌知雅意送来这么一位公主……
是诚心让淄青不安宁。
已经有一位帝女死在淄青,但决然不能有第二位了。
女孩儿会长得像母亲多一些,但眼前这位九公主像得太多了。除了眉心痣的严格区分,便是纪清仪眉眼间凝结不化的孤傲与冷冽。
她没有。
纪清仪眼神里的审视与疏离拒人千里之外,而眼前这位……她的目光是平和的,甚至是柔软的,带着一种洞悉世事却又悲悯的温润,如同上好的暖玉,静静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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