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颜淏初的确对着曾青、白矾、丹砂几个交代了几句,却没有几个小厮对迎春说的“积怨已深”。
迎春还想等着看那个来颜淏初院子的神秘乌斯人,视线却不由自主飘到了天津桥。
在桥上拥挤发生之时,也就是陆奉青被挤得掉进河里的前几息——迎春这回“亲眼”所见。
纪绿沉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直至从天津桥上悄然消失。
迎春惊得捂住了唇。
错了,她这会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手和唇,都没有实体的存在,大抵是漂浮的一抹幻想。
她能在一定范围内不受时空限制自由穿梭,想必纪绿沉的情况和她差不多。
都是李老头子的杰作喽。
那么,变透明算什么呢,她自己在别人眼里不就是透明的吗?
夜风呼呼在耳边刮过,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喧哗与人流一下子又密集了,眼里五光十色,天空是炸开的烟花与星辰,地上是华服光鲜的男女与盏盏各式的花灯。
“郎君里头坐!”
“新排的《绿腰》舞,进来瞧瞧……”
卖笑女甜腻魅惑的招揽声从楼头飘来,和没有根基的迎春一样虚浮。
“郎君,我们还要去做灯笼呢!”见颜淏初脚步停驻,紫石提了一声,也没再说下去。
赤石则好奇地顺着自家郎君的目光望去。
前楼绮窗畔,倚着一个穿大红色蹙金轻容纱衫裙的年轻女娘,梳着高耸的飞天髻,金钗步摇在灯火下流光溢彩,大袖如轻拂的云烟,淡荡风流,年年岁岁欢笑都仿佛凝在这一瞬。
尤其侧脸转过的某个瞬间,下颌柔顺的线条与微微蹙起的眉尖……竟与他们郎君日思夜想的那位九公主纪绿沉神似几分。
楼台高耸,朱栏玉砌,正中花围翠绕的匾额镌刻着“登天阁”三字,飞檐斗拱间缀满琉璃珠子灯,将夜空映得如同白昼。
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缓歌曼舞与看客的叫好,从雕花窗棂中流泻而出,汇入东都南市喧嚣的夜河。
颜淏初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恍惚,握着未完工灯笼框架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这片刻的凝视,引来了楼前招揽生意的龟奴和鸨母的注意。
“哟!这位郎君好生俊俏,瞧着面生得紧,是头回来咱们登天阁吧?”
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扭着腰肢凑上前,若有所思扫过颜淏初的华服和那神仙般的姿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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