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颜淏初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叫着棋路,舒窈站在他那边,从黑瓷罐子里摸出棋子,一个一个摆上。
“颜司直,再这般随意乱下,我们殿下可要赢了!”舒窈观棋提醒。
广陵王纪暄正俯身拨弄冰盆里的碎冰,指尖被冻得发红,闻言不紧不慢地挑出一块,丢进自己面前的琉璃盏中,“叮”地一声脆响。
崔颂仪则端坐在半支开的窗边,雨水顺着檐角随风扑入阁楼,在明显瘦下来的侧脸挂上珠泪。
虽然幼妹崔纳弥枉死,但君臣大道在先。
他是世家芝兰玉树佳子弟,有大好的前程,总不能弃明投暗叛入乌七八糟的藩镇。
——“避暑五人组”五缺二,但眼下聚在此处的,总归还算一个阵营的人。
迎春在纪绿沉那一边下首的锦垫坐下,顾盼递上了一叠纸,而采薇搬来了一张黄杨木小几,采蘩、采苹铺纸的铺纸、磨墨的磨墨。
呆了呆,她手指握了一整天笔的倦怠之感又回来了。
迎春没有任何不满,邸报还没看一眼,拾起笔继续默写《石头记》的第五回。
“错了错了……”
连一向最端稳的顾盼也捂着口唇笑起来,采蘩、采苹两个丫头更是前仰后合按着笑得疼的肚子。
“二娘子还是先看邸报吧。”
夏栀、夏榴凑上来,谷雨把默下来的几行字收起来,白露另铺了一张八行笺。
迎春被她们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五月廿一日,常度计擒淮西重要将领东光霁,待之以礼。
这是常度的常规操作了。
二月的荀子石如是,五月初的吴宜年亦如是,到了东光霁还是这样。
朝廷平叛的官军战力不济,常度便先示弱,纵敌骄狂。待擒获或招降藩镇悍将后,并不急于处置,而是冷眼观其态度软化,再施恩笼络,使其甘为爪牙。等到时机成熟,便驱策这些降将反戈一击,借他们的刀,去砍那冥顽不灵的三州之地。
吴元琦眼看手下将领一个接一个叛变,军队的势力一天比一天衰弱,到了六月初四,终于撑不住了,主动写了封请罪奏表。奏表里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痛心疾首、声泪俱下,恨不得把自己和全家老小都捆了押到上京,更恨不得即刻跪伏天子阶前听候发落。
这封请罪文书,正是通过唐州平叛官军主帅常度之手,经由朝廷驿站快马加鞭送来的。眼下太和帝缠绵病榻,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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