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次诵诗没来得及和常度说清楚,这不报应就来了。
她就是想不通,以常无、常度那碎得拼不起来的父子关系,常度居然能把这一截细节给抖漏出去。
“你娘金枝玉叶,文墨上也肯下功夫的……”
常无不需要她回应,自顾自捋顺了逻辑。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谁陈帝子和番策,我是男儿为国羞!”
他念得情深义重,低着头,裹着发髻的乌纱软巾两脚耷拉着,胡乱擦拭炯炯双目溢出的水痕,悔恨无比。
“是常家父子辜负了你阿娘……”
迎春越发不敢搭话了,果然人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上那个破绽。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正是她的“默认”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常无不仅错认了她,还给她认了个她都不知道是谁的娘。对她百般推崇,十分礼遇。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
“二娘和九郎的来意,做舅父的心里门儿清……”
常无转回迎春贾家女的身份,纪弘来常家托孤那日,他们已推演过如今事变。
东宫十率是空壳子,而他被削了兵权。要是太子筹措了别的兵马,常无稽首行了大礼,书房稀薄的阳光和红木地板的反光映出被边城风霜侵蚀得粗粝褐红的脸。
太子母家的温将军是他在战场上的领路人,而他注定不能追随流着温家热血和悲壮的孩子继续往前走了。
“太和七年,西内千秋殿走水,温后薨。”
事后,太和帝悔恨,说:“后救我,而我不能救后。”这是当朝起居注里白纸黑字写着的,迎春强忍着暑热和晕厥调阅“故纸堆”,与常无的说法互相验证。
“太和八年……”常无仰了仰脖颈,左右晃动似是缓解不适,实则压抑长子阵亡的惨痛情绪,“河州之战,太子母家温家满门战死河湟。”
“接下来,到平阳贾氏了。”在迎春的惊呼声中,常无一把把她抄进了怀里,露趾麻鞋踩在日影西斜的廊道,回归披香阁的一路,沉闷而寂寥。
啪嗒啪嗒是常无的脚步,咚……咚……是迎春的心跳。
出于身体平衡,迎春本能抱住常无渗出汗滴的脖子,又别扭地拉开些许距离。
没有父与兄和她这样亲近过,包括……二哥哥。
前世有一年贾府庆元宵放炮仗,祖母搂着林黛玉、婶子王夫人搂着宝玉,薛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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