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室里,“哐当…哐当…”的声音从未停止。那台用重型卡车曲轴做综框、轴承座做卷布轴、废弃传动轴做张力装置的钢铁织机,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巨兽,在星空锅炉温暖的映照下,持续地吞吐着经纬。
明菜蹲在织机旁,耳朵几乎贴在冰冷的金属骨架上。她的手指沾满机油,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用卡车轴承改造的张力装置。“声音变了,”她抬起头,对正在理线的理惠说,“比昨天…稳了。像是…心跳平复下来了。”她的眼神里有种孩子般的专注和敬畏,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堆冰冷的废铁,而是一个拥有脉搏的生命体。
理惠停下手中的梭子,温润的目光落在织机沉重起落的曲轴综框上。每一次“哐当”的落下,都伴随着经线(那些被艾玛撕碎的、印着浮夸广告的铜版纸,如今被搓捻得坚韧无比)的摩擦声和纬线(承载着昭和思念的蓝染麻布条)的穿梭声。这声音不再仅仅是噪音,它沉淀了下来,变成一种低沉的、有节奏的律动,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安稳心跳,又像一位老者缓慢而有力的呼吸。它填满了活动室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盖过了角落里那台拥有卡车心脏的洗衣机沉稳的嗡鸣,成为这个空间新的、坚实的背景音。
艾玛盘腿坐在暖烘烘的榻榻米上,背靠着星空锅炉温热的炉壁。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电脑,也没有翻阅文件。她只是安静地坐着,膝头摊开着新一期的《朱鹭》,封面上那顶巨大的防寒帽在炉火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温暖。她的目光有些失焦,耳朵却捕捉着织机的每一次“哐当”声。那声音透过地板,透过坐垫,隐隐地传递到她的身体里,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震动。一种深沉的疲惫感,连同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缓缓地漫过四肢百骸。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纽约寒冷的公寓里,隔着听筒听到母亲病重时虚弱却强装镇定的呼吸声。那时的无助与此刻被这笨重机械声包裹的安宁,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像一叶漂泊太久的小舟,终于触碰到了坚实的河床。华尔街金表在炉火映照下闪着光,表带内侧那句“土は嘘をつかない”(土地不说谎)的刻痕,仿佛也随着织机的节奏微微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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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の花、金の海(蓝花,金海)**
油菜花祭典的高潮在黄昏降临。那台饱经沧桑的老幻灯机再次被明菜架在了屋顶。这次,镜头前放置的,是藤原婆婆那顶真实的防寒帽。
光柱刺破暮色,再次投向商店街的仓库墙壁。与上次不同,这一次,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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