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下一秒猛烈地逆流冲撞耳膜。他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像素点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瞳孔深处。资源…分配协议?终止?一种庞大而荒谬的虚无感,像宇宙深寒的真空,瞬间抽干了他肺里残存的空气。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仿佛要撞碎那面宣告他彻底“无用”的屏幕。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错误!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带着一种濒死动物般的疯狂,狠狠戳向通讯请求的触控区。一次,两次,十次……虚拟按键被敲击得发出急促的回响,在死寂的舱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等待后,屏幕终于闪烁了一下。没有亲切的问候,没有影像,甚至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一个完全合成、毫无瑕疵的电子音,如同宇宙法则本身般漠然地响起:
>“请求驳回。编号X72,你的存在已无既定意义。系统资源需优先服务于核心进程。请遵守最终指令。”
“既定意义”……“核心进程”……这些冰冷的词汇,像陨石雨砸落。他倾尽一生所守护的、为之忍受无边孤寂的“意义”,原来早已在人类精密的计算和冰冷的协议中被悄然注销。他不是英雄,不是守望者,只是一个在庞大机器运转中,被判定为冗余的零件,一个被遗忘在程序角落的废弃代码。
支撑着身体的那口气骤然泄去。他像一个被抽掉所有骨头的布偶,从座椅上滑落下来,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板上。身体自动地蜷缩起来,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头颅深深埋进臂弯的黑暗里。这个姿势,无师自通,像一颗种子回归大地,像一个胎儿蜷缩在混沌温暖的子宫——那是生命最初也最安全的形态。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自我保护,对抗着此刻比宇宙真空更彻底的、精神上的绝对零度。
“星尘号”飞船忠实地执行着指令,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循环。舱内恒定的微光,均匀得如同凝固的时间。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单调的、催眠般的低鸣。绝对的寂静。这艘承载着他驶向永恒黑暗的孤舟,此刻像一个巨大而精美的水晶棺。
在这片死寂的包围中,意识却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回那个早已湮灭在时光尘埃中的原点。他清晰地“看”到了——不是屏幕上的影像,而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空气里浮动着青草被晒暖的香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年轻的母亲脸上跳跃。她侧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一只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嘴角噙着一抹温柔到令人心碎的笑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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