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飞飞飞大一点的

绷带——那是上周教独居老人捆扎门帘时受的伤。染缸旁堆着艾玛从华尔街投行回收的领带，古驰花纹正在蒸汽里褪成水墨色。

艾玛赤脚踩在供暖管线上校对稿样，羊绒裙摆用晾衣夹别在腰间。"《朱鹭》冬季特辑就叫『雪国经济学』吧。"她突然用冻红的脚趾夹起我未完成的小说稿，"这段描写供暖费上涨的段落，换成主妇们的暖桌谈判实录如何？"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稿件上结成细小冰晶。

我蹲在储物间修理断腿的折叠椅，发现明菜用泡沫时期的股票交割单做了垫片。1999年的阳光透过缺损的防雨窗，在泛黄的纸面上映出「山一证券」字样的残影。理惠捧着暖手壶挨个给敲浴缸的老人取暖，壶身裹着她手缝的《百人一首》拼布套。

正午时分，社区广场飘起十几种味噌香。明菜将浴缸碎片铺成的防滑道上，歪歪扭扭刻着俳句教室孩子们的脚印。艾玛用碎冰锥在冻硬的土地上划出销售分区图："东区摆摊卖腌菜，西区展销手织围巾，中央区留给悠介的旧书义卖。"她鼻尖冻得通红，却坚持用香奈儿口红在告示板写价格牌。

理惠突然端来冒着热气的铁桶："用倒闭柏青哥店的弹珠做了关东煮！"玻璃珠在昆布高汤里沉浮，映着二十世纪最后的夕阳折射出虹光。明菜把建筑图纸折成餐盒分发给老人，每只纸盒内侧都画着不同的户型改造方案。艾玛数硬币的手突然停顿——发现昭和年间的五円硬币上粘着儿童俳句的残篇。

暮色中，社区公告栏贴满手写价签。理惠的蓝染领带改造成暖帘，在寒风中晃动《雪国经济学》的草稿；明菜用钢筋焊成的展示架陈列着主妇们的手工毛衣，每件都缝着泡沫时期的股票代码；艾玛的香奈儿粉饼盒成了零钱罐，底部积着平成元年的一円硬币。

收拾摊位时，发现装关东煮的铁桶结出冰花。明菜突发奇想拆下生锈的水管，在雪地上敲击出《欢乐颂》的旋律。老人们用保温杯打着节拍，理惠的和服袖兜里不断掉落染色的柿子籽。艾玛把华尔街金表浸入雪水，秒针划出的涟漪中倒映着二十世纪最后的星光。

回家的夜路被暴雪淹没。明菜用测距仪反射路灯测算雪深，理惠将旧和服撕成防滑布条，艾玛拿《朱鹭》合订本当雪橇。我们拖着满载腌菜罐和旧书的纸箱，在平成十年的雪地上犁出四道并行的轨迹。转角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光，温柔地漫过明菜工装裤上的混凝土渍，将四个摇晃的影子糅成新世纪前夜的长诗。市K线图的合体艺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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