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数据视野中的畸变藤蔓

踏入森林深处不到百米，整个世界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拧了一把，彻底变了模样。

光线被一种粘稠的、带着腐败甜腥气息的灰紫色雾气吞噬，变得昏暗而扭曲，如同隔着污浊的油污看东西。参天古木还在，但它们早已失去了森林应有的苍翠与生机。树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淤血凝结后的深紫褐色，树皮开裂、卷曲、剥落，露出下面缓慢搏动着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暗红色木质。无数粗细不一、表面覆盖着粘滑脓液的紫黑色藤蔓，如同寄生在垂死巨兽身上的血管和蛆虫，从地底钻出，缠绕着树干，垂挂在扭曲变形的枝桠间，缓缓蠕动。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腐臭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细小虫豸在耳膜上爬行的精神低语。

这里不再是森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在腐烂的巨大生物体内部。

“操…操他妈的…” 巴顿跟在沈弈身后，每一步都踩在松软、仿佛随时会陷下去的、覆盖着厚厚一层黏腻黑紫色苔藓的地面上。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死死攥着那柄沾满怪物粘液的铁锤，脸色发青，额头上全是冷汗。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像冰冷的毒蛇，直往他脑子里钻。“这鬼地方…比矿坑最深的臭水沟还恶心一万倍！”

“闭嘴，巴顿！” 凯恩低吼一声，他拄着那把豁口砍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脸色比巴顿还要难看，嘴唇哆嗦着。他努力想集中精神盯着前方沈弈的背影，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些缓缓蠕动的藤蔓，仿佛下一秒它们就会暴起噬人。那低语在他耳边越来越清晰，渐渐变成了亡妻临死前的痛苦呻吟和幼子无助的哭泣。“稳住…都给老子稳住…” 他像是在命令别人，更像是在哀求自己。

艾莉娅走在队伍左侧，这位森林精灵此刻如同离水的鱼。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树皮（立刻被上面渗出的粘液恶心得缩回手），原本灵动的碧绿色眼眸此刻充满了痛苦和迷惘。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压抑的干呕。自然的气息在这里被彻底扭曲、亵渎。她感知到的，不再是森林的脉动，而是无数树木被活生生腐化、灵魂在无声哀嚎的绝望景象。那些哀嚎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刺着她的神经。

“黑暗…吞噬了母亲…” 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浓重的哭腔，“它们在哭…好痛…”

唯有队伍最前方的沈弈，和断后的罗兰，还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沈弈的步履明显沉重，每一次落脚都带着一种透支般的虚浮。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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