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数据洪流中的残魂

“吱嘎——！”

令人牙酸的、朽木摩擦的刺耳声响撕裂了林间的死寂。那扇布满裂纹、歪斜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木门，被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从里面狠狠拽开！门轴发出濒死的呻吟，几片腐朽的木屑簌簌掉落。

门后站着的，已经很难称之为一个“人”。

枯槁。这是沈弈脑海中炸开的第一个词。眼前的身影瘦得只剩下嶙峋的骨架，裹着一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破布条似的肮脏麻衣。暴露在外的皮肤是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了深褐色的老人斑和纵横交错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抓挠过的旧伤痕。稀疏灰白的头发如同乱草，黏在干瘪的头皮上。但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浑浊的黄褐色眼珠里，血丝像蛛网般密布，瞳孔缩成两个疯狂颤动的针尖，里面燃烧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怨毒、憎恨，以及一种近乎野兽的、对一切活物的毁灭欲望！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更像是受伤猛兽垂死挣扎的嘶哑咆哮，从他那干裂发黑的嘴唇里迸发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腐烂的恶臭。几乎在门开的瞬间，那枯槁的身影就挟着一股阴风，直扑沈弈面门！

他手中，赫然紧握着一柄剑——或者说，一柄剑的残骸。

剑身从中断裂，只剩下一尺多长，通体覆盖着厚厚的、暗红色的锈迹，边缘参差不齐，仿佛被什么巨力硬生生拗断。然而，就在这柄残破不堪的锈剑挥出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空气中响起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到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震颤！剑身之上，那些厚重的、仿佛死物的暗红铁锈，骤然亮起无数道细如发丝的、幽蓝色的诡异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血管，在锈迹下急速蔓延、搏动，散发出一种冰冷、混乱、充满破坏欲的能量波动！锈剑划过的轨迹，空气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轻微扭曲，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切割感！

太快！太凶！

沈弈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那扑面而来的恶臭和疯狂杀意，混合着锈剑上散发出的诡异能量压迫，让他如同置身于冰窟与熔岩的交界处，血液几乎冻结！现实世界二十多年养成的、面对危机的本能反应在这一刻被压榨到了极致！

“闪！”

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纯粹是无数次加班猝死边缘练就的求生本能和这具被数据流重塑过的身体潜力爆发！沈弈左脚猛地蹬地，身体以一个极其狼狈却异常有效的姿势，向右侧的腐叶堆狠狠扑倒！

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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