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矛尖带着铁锈和泥土的混合气味,几乎戳到沈弈的鼻尖。持矛的卫兵眼神凶狠,紧绷的下颌线透着一股长期紧绷形成的戾气。他身后,另外两名穿着同样磨损皮甲、手持木盾和短剑的卫兵也围拢过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半圆,堵住了进入橡木村唯一那条被踩得发硬的小路。空气里弥漫着警惕和排斥,沉甸甸地压下来。
沈弈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刚从数据洪流和森林的死亡威胁中挣脱,又撞上这充满敌意的矛尖,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在肾上腺素的冲击下再次模糊。他强迫自己压下喉咙口的干呕和眩晕,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灰和某种牲畜粪便的味道,无比真实,瞬间压倒了那虚幻的数据撕裂感。
*活下去。*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脑海深处。这里不是代码构成的安全区,一个判断失误,那矛尖下一秒就会捅穿他的脖子。
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捕捉着一切可利用的细节:卫兵队长(从站位和气势判断)皮甲肩部有一块明显的、被利爪撕裂后又粗劣缝补的痕迹,边缘还带着暗褐色的陈旧血渍;他握矛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虎口处有新磨出的水泡,显然是近期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或训练。视线越过卫兵的肩膀,村口歪斜的木杆上钉着一张边缘卷曲、墨迹模糊的告示,上面画着一个扭曲的、类似巨大狼爪的印记,下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最清晰的是“悬赏”和“踪迹”。
再往村里看,简陋的棚屋间,一座比其他屋子稍大、屋顶竖着粗陋石头烟囱的建筑格外显眼,门口挂着个被烟熏得发黑的铁砧标志——铁匠铺。一股热浪和隐约的打铁声正从那个方向传来。
信息碎片在沈弈高速运转的大脑中碰撞、组合、分析。狼患威胁(告示、爪痕、卫兵新伤)、村庄武力有限(装备磨损、人手不多)、铁匠铺正在全力运作(烟囱冒烟、持续打铁声)……一个身份和来意迅速在他脑中成型。
“呼……”沈弈缓缓吐出那口浊气,脸上刻意挤出长途跋涉后的极度疲惫和一丝惊魂未定的恐慌,身体也配合着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倒下。他抬起手,不是去挡矛尖,而是虚弱地摆了摆,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别…别动手!我叫沈弈…是个倒霉的旅人,被…被林子里的东西追了三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的目光越过矛尖,带着恳求看向那卫兵队长,“水…能给口水喝吗?”
卫兵队长,那个脸上带着一道浅疤、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名叫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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