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取来一只錾金的食盒,衬了层厚厚的棉垫,小心翼翼将汤碗放进去,又在盒口裹了层绒布,仔细扣好:“陛下放心,这般裹着,一时半会儿凉不了。”
凌言接过食盒,入手微沉,暖意透过盒壁渗出来。
他本想步行去御书房,刚走到殿门口,呵出的气便凝成一团白霜,朔风迎面扑来,刮得脸颊生疼。
廊下寒梅落了半地残红,都被新雪盖了,只余点点暗香混在雪气里。
“罢了。”他停住脚步,对候在外头的内侍道,“备轿吧。”
不多时,一顶暖轿便停在了阶下。轿帘是厚厚的锦缎,镶着白狐毛边,轿夫们都裹着厚棉袄,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轻响。
凌言提着食盒弯腰入轿,轿内铺着羊绒垫,角落里还放着个小巧的炭盆,倒不觉得冷。
轿夫们稳稳抬起轿杆,踩着积雪往御书房去。轿外寒风呼啸,偶尔有雪粒打在轿帘上,簌簌轻响。
暖轿行至御书房外,轿帘被寒风掀起一角,隔着朦胧雪气,已听见里头传来苏烬压抑着怒火的吼声,像闷雷滚过冻土,震得檐角冰棱都似要坠下来。
“刘志!”那声音淬了冰,带着不容置喙的狠厉,“刘侍郎好大的胆子!孤看你这颗脑袋,是想搬家了!”
轿夫刚落轿,凌言便提着食盒推门而入。寒风卷着雪沫子扑进殿,与里头的炭火气撞在一处,腾起细白的雾。
抬眼时,正见苏烬一脚将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人踹翻在地——
那人正是户部侍郎刘志,此刻发髻散乱,朝服沾了灰,像只被踩碎的枯叶蝶,趴在地上不住颤抖。
“赈灾的银两你也敢贪墨?”苏烬俯身,指尖几乎戳到刘志脸上,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你知不知道襄州妖兽之乱后,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腊月里无衣无食,冻毙于道的不计其数!你倒好,竟敢克扣五成!那些银子,是要救人性命的,不是让你填自家酒窖、养外室的!”
刘志被吓得魂飞魄散,嘴角挂着血丝,连滚带爬地磕头:“君上恕罪!臣、臣一时糊涂!臣该死!臣这就把银子悉数还回,分文不少!”
“糊涂?”苏烬冷笑一声,抬脚碾过他散落的朝珠,“你们这些蛀虫,平日里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捞些油水,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如今竟变本加厉,连赈灾款都敢动——真当孤是吃素的?”
正闹着,刘志眼角余光瞥见立在门口的凌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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