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天下,然内务府赶制的礼服早已泄露风声——明日不仅是新帝登基大典,更是帝后大婚之仪。
这位年轻的帝王,竟真要在金銮殿上,将登基与大婚并为一日,既不选吉日,更不顾礼法,要立的“皇后”,还是位男子。
群臣早已懒得再上奏折,毕竟再多谏言,最终也只会落到苏烬手中,那位清冷孤傲的陛下,怕是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是以内务府备下的大典之物,皆是红绸铺地,红毯通天,前半段依着祖制,是新帝登极、昭告天下的庄严;后半段却画风陡转,红烛高燃,喜帐轻垂,竟是帝后同拜的婚仪。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场合二为一的大典,并未沿用皇家礼制,反倒改用了玄门仪轨。
消息传出,太和殿外候着的百官顿时哗然,面色各异,窃窃私语声不绝。
“竟用玄门规格?这、这不合祖制啊!”
“陛下此举,未免太过随性……”
不仅是朝臣,连受邀观礼的各玄门掌门亦面面相觑。茅山派掌门面沉如水,指尖捻诀,似在推演什么。
青城山长老眉头紧锁,望着宫中隐隐透出的阵法灵光,低声道:“以玄门仪轨行帝王婚典,古往今来未有先例,这是要将天道气运与人间帝星,彻底绑在一处么?”
众人心中各有盘算,望着承乾宫方向的目光里,有惊疑,有不解,亦有几分隐隐的敬畏。这场惊世骇俗的大典,明日便要在万众瞩目下,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五更三点,启明星未落,紫宸宫外已列起仪仗。
鎏金铜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娜娜,顺着丹陛漫过白玉栏杆,与檐角铜铃的清响缠在一处。
太和殿前的丹墀下,文武百官按品级肃立,绯色、青色、紫色的官袍在熹微晨光里叠成层层浪涛,帽翅上的孔雀翎沾着露水,映得整座宫城都泛着细碎的金芒。
承乾宫暖阁内,烛火犹明。凌言坐在镜前,任由晚翠与苏烬为他整理衣冠。
玄纁龙袍铺在膝上,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在镜中舒展鳞爪,仿佛要从缎面游进晨光里。
苏烬执着玉带的手微微一顿,指尖拂过他颈间露出的月白中衣,低声道:“冠冕沉,若累了,便扶着我些。”
凌言抬眼,镜中两人身影相叠,他鬓边的玉簪与苏烬玄袍上的蟒纹金扣遥遥相对。“无妨。”他淡淡道,指尖叩了叩镜沿,“不过是走个过场。”
苏烬失笑,俯身替他系好玉带末端的玉佩,那玉佩是暖玉所制,雕着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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