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无形的钩子,让人心头发颤。宫女们对视一眼,慌忙屈膝行礼,连滚带爬地往后殿跑去,生怕慢了半分。
苏烬这才抱着凌言走进殿内,目光扫过周遭——
紫檀木的桌椅,墙上挂着的山水图,角落里燃着的安神香,倒也算雅致。他没心思细看,径直走到铺着软垫的长椅旁,小心翼翼地将凌言放下,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又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
凌言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倒是随意。”
“在我眼里,再华贵的宫殿,也不及你安稳半分。”苏烬低头看着他,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发,语气里的强硬尽数化作温柔,“先歇会儿,我给你渡些灵力。”
凌言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意识渐渐模糊。
殿外传来脚步声,是那两名宫女端着参汤回来了,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放在旁边的矮几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烬挥了挥手,她们便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悄悄关上门。
暮色从窗棂渗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流霜剑与星霜剑在殿角静静悬着,剑身上的灵光交相辉映,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刻的安宁,也预示着前路未卜的风雨。
凌言喝了小半碗参汤,暖意刚漫过心口,倦意便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是真的太累了——
前一刻还在为修补万妖窟结界拼尽全力,下一刻就被卷入林家扭曲的血脉纠葛,莫名其妙成了所谓的“皇帝”,背负着不知所谓的诅咒,杀父灭门的仇人就在眼前却动不得……
一连串的事像巨石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他靠在软垫上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汗,眉头死死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挣扎。
苏烬坐在他身侧,静静看了他许久,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被他无意识地蹙得更紧。
内室的衣柜里挂着几件华贵的狐裘,是这宫殿原主人的物件,苏烬取了件最厚实的,小心翼翼地盖在凌言身上。
又从袖中摸出一枚银纹玉符,指尖在符上快速划过,淡青色的结界便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寝殿,将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
他低头看着凌言安静的睡颜,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结界……这辈子终究还是用了。只是这次,不再是锁着你,是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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