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当场昏厥,但他咬碎了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着那把还带着自己体温和鲜血的匕首,反手,狠狠捅进了吉普赛少年的胸膛!
少年脸上的嘲弄瞬间凝固,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剧痛取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插着的匕首,又抬头看了看卫莲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身体晃了晃,向后栽倒。
卫莲也终于支撑不住,眼前彻底陷入黑暗,重重摔倒在冰冷污秽的废墟地面上。
他最后的意识里,是匕首刺入自己胸膛时寒意彻骨的绝望,和对方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
“是你自己太蠢了。”
……
黑暗的出租屋内,卫莲猛地从床上坐起。
胸口仿佛还残留着匕首刺入的冰冷幻痛,让他剧烈地喘息着。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卫莲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左胸的位置,那里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伤痕,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他的手掌。
训练营的血腥和汗臭味、压缩饼干粗糙的触感、匕首刺入皮肉的冰冷、吉普赛少年最后那嘲弄的眼神……
所有感官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清晰得令人窒息。
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记不清那个吉普赛少年的具体容貌,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被他从记忆深处强行抹去——遗忘,是对背叛最彻底的防御。
被信任之人亲手推入深渊的痛楚,一次就够了。
信任是奢侈品,是毒药,是通往死亡的最短捷径——这是训练营用血淋淋的死亡刻在他灵魂上的第一条铁律。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回深潭,只余下惯常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胸口的幻痛渐渐消散,只剩下心脏沉稳而有力的搏动。
窗外,城市的灯火无声流淌。
……
暑假结束,博远高中的校园被青春的热浪和开学的躁动填满。
拱形校门上拉着崭新的红色横幅:“热烈欢迎新同学!”
穿着崭新校服、脸上带着好奇与懵懂的高一新生走走停停,参观着校园的环境。
各种社团的招新海报花花绿绿地贴满了主干道两旁的宣传栏,学长学姐们卖力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高三年级的教室被搬到了位于校园深处,更为僻静的一栋独立教学楼里,预示着接下来一年更为凝重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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