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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深夜的冷风灌入,吹动江妄黑色衬衣的衣角,他颀长挺拔的身影融入门外的黑暗,很快消失不见。
玻璃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室外的温度,却带不走大厅里沉甸甸的死寂。
沈鸢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额角的血还在缓慢地往下淌,一滴,两滴,砸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小圈刺目的暗红。
“先生?您……您还好吗?您的伤需要马上处理!”刚才被甩开的护士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再次上前,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是啊,先去急诊处理一下吧,你流了好多血……”另一个保安也低声附和,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像疯兽一样嘶吼,此刻却失魂落魄的少年。
沈鸢像是没听见。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掌心沾着血污和尘土,指关节在刚才的推搡中擦破了皮。
这双手,能解出最复杂的物理大题,能在试卷上写下完美的答案,却连在危急关头护住想保护的人都做不到。
他想起江妄那身剪裁精良、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衣,想起那辆如同凶兽般气势凌人的跑车,想起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让崔民俊那伙人陷入灭顶之灾的权势……
还有卫莲。
强大无匹的卫莲身边,能站着的,也该是江妄那样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
而他沈鸢……除了唯一能拿得出手、在江妄眼中或许一文不值的“年级第一”之外,一无所有。
“不用了。”沈鸢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耗尽一切后的疲惫。
他猛地抬起头,动作牵扯到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但他强行忍住。
没有看护士和保安,目光空洞地扫过这间冰冷、奢华、处处彰显着他无法企及的阶层的医院大厅。
他甚至付不起在这里处理伤口的费用。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鸢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灰败。
他不再理会身边欲言又止的医护人员,拖着沉重如同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踉跄地、沉默地朝着江妄离开的那扇玻璃门走去。
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自尊上。
门再次滑开,更深的寒意包裹了他。
孤零零的身影融入城市冰冷的夜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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