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布满血丝、燃烧着绝望火焰的眼睛上,最后落在他嘴角未干的血迹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老郎中的眉头深深皱起,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小兄弟…你这点钱…” 老郎中的声音苍老而疲惫,“别说棉被炭火…就是一副吊命的参汤都买不起…你这内伤…还有你这朋友…那骨碎肺伤…非上好的‘断续膏’和‘温肺散’不可…那都是…金贵东西…”
断续膏?温肺散?金贵东西?
刘周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他死死盯着桌上那几枚可怜的铜钱,它们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可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猛地攫住了他!他为了这点钱,在屠宰场与血污为伍,在鞭子下挣扎!可到头来,连救朋友一命的药渣都买不到!
“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 刘周的声音带着哭腔,猛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重重磕下!“我朋友快不行了!他是为我挡的掌!求求你!救救他!我…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唉…” 老郎中长长叹息一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后面一个破旧的药柜前,翻找了半天,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同样破旧的小纸包。
“这是‘吊气散’…” 老郎中把纸包放在刘周面前,声音低沉,“不是什么好药…但能暂时稳住心脉,吊住一口气…再加上…” 他又转身,从角落里一个破麻袋里,抓出一小把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怪味的草根,“这是‘鬼见愁’…熬水擦身…能驱些寒气…吊住命…剩下的…看老天爷吧…”
他把那包“吊气散”和一小把“鬼见愁”草根推到刘周面前,又默默地将桌上那十几枚沾着血污的铜钱收走了大半,只留下两枚。
“就…就这点吧…” 老郎中似乎有些羞愧,不敢看刘周的眼睛,“棉被…炭火…实在没有…你…快回去吧…”
刘周看着桌上那寒酸的药包和草根,又看了看老郎中那佝偻的背影和桌上仅剩的两枚铜钱。一股巨大的悲哀和讽刺感几乎将他击垮。但他没有时间绝望!陈七等不起!
他抓起药包和草根,将那两枚冰冷的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攥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他对着老郎中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冲出了这间弥漫着绝望的“济世堂”。
夜更深了。风更冷了。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身体的伤痛、精神的疲惫、希望的渺茫,如同沉重的枷锁拖拽着他。他捂着胸口,每一步都走得踉踉跄跄,如同醉酒。怀里的药包和草根,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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