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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过空旷的天井,爬过湿漉漉的回廊转角。张彪在一扇低矮、破旧的木门前停下脚步。这扇门开在一排屋舍的尽头,比其他的门都小,也更破败,木板缝隙里透出里面微弱的光线,隐隐还有压抑的咳嗽和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吱呀——” 张彪毫不客气地推开门。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污浊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冲了出来!汗馊味、脚臭味、劣质烟草的呛人烟雾、长久不通风的霉味,还有浓重的、混杂着血腥和草药膏的奇异气味……各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沉甸甸的“人气”,狠狠砸在刘周的脸上,让他本就翻腾的胃部一阵剧烈抽搐。
门内空间狭小逼仄,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只在角落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烟熏得发黑的油灯。借着那点微弱的光,刘周勉强看清了里面的景象:这是一个大通铺,像牲口棚一样沿着墙壁搭着两排长长的、粗糙木板拼成的床铺。铺上胡乱堆着一些黑乎乎、辨不出颜色的破旧被褥。
此刻,铺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大多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也有几个看起来稍大些的青年。一个个衣衫褴褛,露出的胳膊、腿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伤、红肿的擦痕,有的甚至包裹着渗血的脏污布条。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眼神麻木,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在铺上。有些人睡着了,发出粗重的鼾声;有些醒着的,也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低矮、布满蛛网的屋顶,或者麻木地盯着刚被推开的门。没有人对张彪的到来和刘周的出现表现出丝毫的兴趣,仿佛这不过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空气里弥漫着死气沉沉的压抑。
张彪像丢一件垃圾一样,指了指通铺尽头靠近墙角、灯光几乎照不到的、最阴暗潮湿的一个角落。那里空着一小块地方,连破草席都没有,只有光秃秃、沾满污垢的木板。
“以后你就睡那。” 他的声音在浑浊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冰冷,“明天卯时初刻(约早上五点),练武场集合。迟到一次,鞭子十记。” 说完,他不再看刘周一眼,仿佛完成了某种例行公事,转身就走。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回廊深处。
门,被带上了。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也隔绝了最后一丝流动的空气。狭小的空间彻底被黑暗和那股令人窒息的污浊气味所统治。
刘周还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冰冷的地面寒气透过湿透的衣衫直往骨头里钻。额头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胃里空空如也,却因为那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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