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如山的灰色身影。
那眼神里,再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只有发自肺腑的敬畏与尊崇。
他听见了城上爆发出的呐喊,也感觉到身后无数道变得无比坚定的目光,烙在他挺直的背上。
风雪呜咽着卷过战场残骸。
司徒长恭缓缓调转马头,目光扫过那些注视着他的年轻或苍老的脸庞。
那一道道原本疲惫不堪的眼中,此刻重新燃起了意志。
他沉默着,只轻轻一抖缰绳,驱使战马迈步。
那背影依旧沉默如山,却仿佛拔地而起一座真正的峰峦。
……
雁门关的夜风,裹挟着塞外特有的粗粝和寒意,刮过总督府高耸的院墙,呜呜作响。
府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沉甸甸压在人心头的阴霾。
司徒长恭一身风尘仆仆的玄色轻甲,腰悬佩刀,在两名总督府亲兵的引领下,穿过层层把守的回廊。
那些守卫的士兵,个个甲胄齐全,面色冷硬如铁,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他们紧握长枪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脚步沉重,整个总督府如同一座被围困的孤岛。
议事厅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更浓烈的药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厅内只点了几盏油灯,光线昏黄,在墙壁上投下摇晃不定的人影。
漠北总督许怀安,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悬挂的巨幅漠北舆图前。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但司徒长恭一眼就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许怀安左臂的衣袖被利落地割开,露出里面紧紧缠绕的白色细麻布绷带,绷带下方,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渍。
绷带缠得极紧,勒住了伤口。
听到脚步声,许怀安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映着跳动的灯火。
看到司徒长恭,他脸上挤出一丝礼节性的笑容。
“司徒将军,一路辛苦。”许怀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司徒长恭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捧出明黄的卷轴,声音洪亮:“圣旨到,漠北总督许怀安接旨!”
许怀安神色一肃,立刻便要屈膝下跪。
他身体微晃,左臂的伤显然牵动了全身,动作有些僵硬。
司徒长恭眼疾手快,几乎要伸手去扶,但许怀安已经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跪了下去,腰背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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