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地盯着这个醉鬼,厉声喝道:“大胆!想干什么!”
姜蒙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没有看那兵丁,更没有再看刑台上那个枯槁的身影。他只是对着前方那一小片空地,嘶声吼了出来:
“梁——易——哥!”
三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吼完,姜蒙猛地一拱手,动作僵硬得如同扯线木偶,然后,在全场惊愕、狐疑或厌憎的目光聚焦下,豁然转身。
脚步踉跄而蹒跚,分开依旧拥挤混乱的人群,朝来路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去。
人群像分开的海水,给他让出一条狭窄的缝隙。
他走得越来越不稳,脚步凌乱深一脚浅一脚。
浓重的酒意被这深入骨髓的悲愤和绝望一激,世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晃动的光影和令人作呕的天旋地转。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拐了几个弯。只是身体越来越沉,双腿像灌了冰冷沉重的铅块,每抬起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咚!
沉闷一声。
他终于再也没能稳住摇摆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前栽去。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之前,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姜蒙的脑海中疯狂闪回:
塞外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片抽打在脸上,年轻的司徒长恭意气风发,披着厚重的毛氅,在篝火边用力拍着他们这些亲信兄弟的肩膀,火光映着他英挺的侧脸和诚挚的双眸:“你我弟兄,同生共死!我司徒长恭在此立誓,只要有我在一日,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手足!”
多么真诚的誓言啊……
现在听起来……
多么讽刺啊……
世子……
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就这样吧……睡了……永远别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昏迷中也失去了意义。
一串带着节奏感的马蹄声踏碎了这片死寂街角的安静,由远及近。
一架不算特别华丽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利落的青帷小车,在两名骑马护卫的随行下,不紧不慢地驶过。
车辕上,车夫焦二裹着棉袄,眼睛习惯性地扫视着街道。
车轮碾过坑洼的石板路,发出一阵震动。
他突然勒了下缰绳,马匹放缓了脚步。
“咦?”焦二狐疑地伸长脖子,看向街角阴影处那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怎么趴个人?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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