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元昊的蟒袍玉带擦过蟠龙柱,带起阵冷风:“鹿寒殿下好歹是皇子,顾公子觉得自己很出色么?”
话没说完,顾暄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嵌宝的盒子。
盒盖掀开时,赢朔的拂尘抖落三根银丝。
“这是臣外祖留下的。”顾暄捧着盒子像捧着颗心脏,“曾氏商行的兑票。”他指尖划过盒内泛黄的纸笺,墨迹里隐约透出“通宝钱庄“的水印。
景仁帝的翡翠扳指突然迸出脆响。
卫元昊看见父皇龙袍下的手指在颤抖——二十年前抄曾府时,暗格里也藏着这样的盒子。赢朔佝偻着背将盒子呈上,老太监的手比当年捧毒酒时抖得更厉害。
“几间破铺子?”景仁帝用奏折挑开兑票,朱砂御批在“临川”二字上晕开。
顾暄的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母亲临终前说…”
他抬起脸时,额间血珠滴在蟒纹箭袖,“外祖把田产铺面都兑成了现银。”暖阁外忽然卷进股穿堂风,吹得兑票哗啦作响。
卫元昊瞥见兑票末尾的朱砂印,瞳孔骤缩。那是户部尚书私印,三年前随着尚书暴毙已成了禁忌。顾暄还在絮叨:“怎么也该有百万两。”他扳着手指数的样子,像极了市井算卦的瞎子。
“四十三万七千六百两。”景仁帝突然冷笑,兑票甩在龙案上惊飞了镇纸玉麒麟,“连数都不会算!”
他盯着顾暄发间歪斜的玉冠,忽然想起曾家那个被鸩杀的老头子。当年那杯毒酒,也是这般歪歪斜斜洒了半盏。
顾暄的虎牙咬住下唇:“那...再加上母亲的妆奁?”他从怀里掏出串钥匙,钥匙孔里还塞着胭脂色的丝绦,“东市三间绸缎庄,西郊两处温泉庄子…”
每说一句,卫元昊的蟒袍就绷紧一分——这些竟都是太后暗中经营的产业。
“放肆!”景仁帝突然拍案,案角裂开的龙纹像道狰狞的疤,“朕的公主岂是能用银钱衡量!”
他抓起茶盏要砸,却发现这是卫云姝去年献的寿礼。青瓷底描着并蒂莲,莲心藏着“父女同心”的暗纹。
顾暄突然伏地大哭:“臣八岁丧母,最见不得公主这般慈孝之人受委屈!”他袖中滑出卷泛黄的《孝经》,书页间夹着朵干枯的白梅——正是卫云姝去年在护国寺供的那枝。
赢朔的拂尘终于彻底散架。老太监看着帝王将兑票揉成团又展开,朱砂御批在“鹿寒”二字上洇出个血窟窿。
暖阁外传来更漏声,卫元昊数到第九下时,听见父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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