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正握着三寸长的砭石针。
桑德柱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涎水混着血沫浸透络腮胡。
当卫云姝作势要捻动银针时,他腐烂的牙龈几乎咬碎:“东、东头地窖......”
腐朽木梯在绣鞋下发出哀鸣。
卫云姝接过火把的瞬间,地窖深处传来细弱的啜泣。跳动的火光撕开黑暗,二十余具躯体如同晒干的虾米蜷缩在霉烂稻草上。
最里侧的妇人将孩童死死按在胸前,半截藕荷色肚兜还绣着并蒂莲——那是晁将军夫人去年端午宴上穿过的。
“带她们上去。”卫云姝的绀青缎面鞋踩过黏腻苔藓,绣着缠枝纹的裙角拂过妇人裸露的肩头。夏欢正要搀扶,却见那妇人突然暴起,额角重重撞向青砖墙。
“按住她!”
卫云姝的声音惊飞了地窖顶端的蝙蝠。夏欢扑过去时,妇人枯槁的手指正抠进男孩发髻,十根指甲劈裂渗血:“脏了...我们都脏了......”嘶哑的呜咽像是从破旧风箱里挤出来的。
护甲划过男孩滚烫的额头,卫云姝突然松手。襁褓砸在污水横流的地面,溅起的泥点染脏了孔雀纹马面裙:“晁将军平定南疆时,被毒箭射穿肺叶仍死守城门三日——他的遗孀倒是体面,要带着独苗殉葬。”
石壁渗出的水珠落在卫云姝鬓边,将她耳垂上的明月珰浸得冰凉。
她转身时,金丝牡丹绣鞋碾过男孩散落的虎头帽:“本宫倒要看看,等这孩儿咽了气,黄泉路上晁将军认不认你们这对母子......”
“求……您!”
妇人干裂的唇瓣迸出血珠,嶙峋指节抓住卫云姝的裙裾。火把映出她脖颈上青紫掐痕,却遮不住眼底重新燃起的星火:“妾身...要活......”
卫云姝垂眸望着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慈安寺捡到的雏鸟。
那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雀儿,也是这般死死啄住她的紫檀念珠,直到被放进铺满棉絮的暖笼。
……
松针上的夜露浸透了郑宜昌的织锦箭袖,他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着青白。
三丈开外的篝火堆旁,山匪们正举着豁口陶碗痛饮,浓烈酒气混着烤焦的肉味飘过林间,惊得他胯下枣红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顾大你疯了!”杨隆压低声音扯住纨绔头头的缰绳,镶着东珠的抹额在月光下微微发颤,“方才三十个匪徒就差点要了咱们的命,现在这乌泱泱的——”
“嘘!”顾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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