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粮的......”红脸小将摇摇晃晃扶着木柱起身,“上月押送来的棉衣内衬都绣着玄字暗纹,军需官还当是哪个商号。”
司徒长恭指节捏得发白。
他记得半月前押送粮草入营时,确实见过成箱药材上烙着玄月纹章。彼时他还赞过这商号主人颇有家国大义,却不知这大义竟来自临川公主的库房。
“世子当真不知?”文士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突然拱手告退,“是在下唐突了。”
司徒长恭皱了皱眉,招手唤来贴身侍从,低声嘱咐了一番。
“接着喝!”姜蒙醉醺醺举杯打破沉寂,“管他什么玄月堂黑月堂,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铜壶倾倒声里,司徒长恭望着外头渐沉的夜色,表情凝重。
……
日影西斜时,惊鸿院的青砖地上已铺满碎瓷。
夏欢捧着鎏金缠枝纹托盘的手微微发抖,秋平正要把那幅泛黄的《寒江独钓图》卷起,忽听得院门“砰”地撞在影壁上。
司徒长恭大步流星跨过垂花门,玄色锦袍下摆沾着新溅的泥点。
他掠过跪在廊下的春喜,目光钉在卫云姝鬓间摇曳的九鸾衔珠步摇上:“昨日你去了佑康茶楼?”
卫云姝指尖抚过茶盏上鎏金小篆,青瓷映得她指甲透出淡淡蔻丹色:“世子这是要查本宫行踪?”
话音未落,司徒长恭已劈手夺过茶盏,半盏碧螺春泼在太湖石盆景上,惊得池中锦鲤摆尾逃窜。
“你捐了十七万两!”他指节捏得玉扳指咔咔作响,“你当国公府是江南织造署的金库么!”
庭院里七八个掌眼师傅面面相觑,有个戴玳瑁眼镜的老者不慎碰倒青玉笔洗,碎冰纹瓷片在卫云姝绣鞋前绽开霜花。
卫云姝缓缓起身,十二幅月华裙扫过满地狼藉:“世子倒是耳目灵通。”她忽地轻笑,金累丝护甲划过那尊被指出赝品的翡翠观音,“本宫倒要请教世子——”
玉指骤然收紧,观音像轰然坠地,裂成三瓣的莲花座里赫然露出粗劣陶胎。
司徒长恭瞳孔微缩。
他记得这尊送子观音,是去年卫云姝生辰时母亲亲手捧来的。当时满屋女眷都赞那水头足得能养鱼,谁曾想......
“御赐的冬青釉瓶变成民窑粗瓷,前朝古画成了学徒仿作。”卫云姝踩着满地瓷片步步逼近,金丝牡丹绣纹碾过司徒长恭的皂靴,“世子不妨猜猜,这些物件是何时被狸猫换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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