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捧着账本的手抖了抖,墨迹未干的“腊月“二字洇开在宣纸上:“光是去岁冬赈灾,您就贴补了三万石粮、五千件棉衣...”小丫鬟越说越气,蘸墨的狼毫戳穿了纸页,“上月世子说军中缺药,又支走八千两!”
“倒是比养私兵还费银子。”卫云姝忽然冷笑,指尖划过算珠,“那些铺面田庄的进项呢?”
夏欢哗啦展开卷轴,轻声念道:“朱雀街三间绸缎庄本该月入千两,老夫人说世子要打点官场,利润都充了公账。”她突然指着某处墨团,“您看!这里原记着秋收八百石粮,被春喜姐姐改成八十石!”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叩击窗棂,卫云姝忽然将算盘倒扣:“库房里还剩多少嫁妆?”
“大小姐借走的十二幅名家字画,二小姐拿去的八箱云锦...”夏欢越说语速越快,眼睛亮得惊人,“小少爷上月搬走的红珊瑚摆件,说是要摆在晏姑娘房里安胎!”
卫云姝突然用金簪挑开妆匣暗格,取出一叠泛黄的契书:“把这些年他们碰过的东西,一样样列出来。”
夏欢盯着“永昌银号”的朱红印鉴,突然想起什么:“您陪嫁的二十抬医书,去年被老夫人送去白云观。”她声音陡然变轻,“说是要焚了给您祈福。”
“祈福?”卫云姝捻碎干枯的合欢花,粉末洒在契书上,“怕是给晏茉腹中孽障改命吧。”
她忽然起身推开雕花窗,西跨院方向正飘来安胎药的苦涩气息。
小丫鬟咬着笔杆记录的身影映在窗纱上,卫云姝望着她发间微微摇晃的银蝶簪——这是夏欢娘亲临终前留给她的,前世被春喜抢去讨好晏茉。
“少夫人...”夏欢突然抬头,鼻尖沾着墨渍,“库房最里间那十二口樟木箱,当真要现在清点?”
卫云姝抚过腕间紫玉镯,机括轻响中弹出枚金钥匙:“开箱时记得戴这副鲛绡手套。”她将钥匙抛过去,“里头装着祖母给的嫁衣,金线里掺着见血封喉的孔雀胆。”
夏欢接钥匙的手一颤,忽然瞥见账本夹缝里露出半张礼单。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永昌三年,收齐国公府纳征雁羽三十斤”,墨迹竟与春喜昨日抄的经书一模一样。
“愣着作甚?”卫云姝忽然用冷茶泼醒她,“去把春喜经手的账册都找出来,缺页的用朱砂补上。”她指尖点着礼单末尾的莲花纹,“这种矾水印的纸,该用姜汁显形。”
夏欢望着卫云姝提笔在空白账册上写下“永昌二十三年秋”,突然觉得这些死物比活人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