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是顿了顿,在谢桐要转身离开之前,开口说:“可是圣上,那管事已经招了。”
谢桐的动作一滞,抬起眼:“你说什么?”
简如是的语气依然柔和,几乎是有意安抚他的情绪:“圣上,臣刚刚才从狱中出来,那闻府管事的画押罪状,也只在臣手里,还未有太多人知晓。”
“但安昌王所言,确实有依据。”
简如是的嗓音低了下来:
“那管事跟了闻太傅将近二十年,从前便是……罪臣许自仁的家仆。许自仁因伤寒死在北境后,他跟随当时只有十岁的闻太傅南下,在一小城中隐姓埋名定居。”
许自仁。
谢桐从前不知此名,但今日知道了。
罗太监的声音如又在耳边响起。
——“这文夫人的夫君,是……当年朝廷翰林院的从六品官员,许修撰。”
许修撰,许自仁。
——“奴才记得,文妃娘娘进宫时,已成婚多载,如果是平常人,应已育有子嗣。”
文……闻。
谢桐站在秋日的夜里,身周却像是陷入冬雪中一般,一阵阵发着冷。
在某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那自即位后便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魇,那血溅金殿的“预示”,那些针锋相对、不死不休的幻梦,那恨意浓重的讥讽与注视,今日忽然都得到了那个答案。
他明白了,预示梦中那个“谢桐”,究竟为何对闻端忌惮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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