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哈欠睡过去了。
屋中的暖炉炭火沉沉燃烧,时不时轻微炭鸣一声,让皎然想起了会英客栈的后厨在低火煮粥水,发出轻忽的风卷火舌之声。
屋子里越发静了,隔着两道屏风和一扇门,里面就是睡着的公子。
还有一个对面低着头已经睡着的侍女。
皎然听着房中寂静,跟小镇冬日的夜一样静,这山中还有几处雪都没有化。公子房中没有地龙,寒气从脚下升起,直往膝盖里钻。
皎然看着那睡熟的姑娘,不知她怕不怕腿冷,低头一瞧,她裙子里膝盖处鼓鼓囊囊,原来是早有准备,已经垫了棉花。
就她一个傻子,跪坐在这薄棉垫上,撑这漫漫长夜。
皎然迷糊了一会儿,也快睡着了,寒冷如影随形,冻得她强撑起精神来。
富贵人家做侍女也辛苦得很啊!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皎然捶着已经快没有知觉的腿,颤颤巍巍从座上起来,打开了外间的一扇窗子,从窗子可以看见外面冷月照竹影。
冷气一吸,皎然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院内果然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站在院子里,院外就是连绵的远山重影,墨色氤氲。月华照不亮群山。
暮色苍茫,天是青黑色的。
远山也是青灰色的,春似来似不来,天地间夹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这人的背影也满是惆怅。
他背对着皎然,但皎然一眼就认出了是公子。
她打开门快步轻声跑到他身后,“公子怎么站在这里?”
还不穿外袍,只着了一件春衣。
他听见她叫他,回身道,“嗯?”
他的眼睛也和夜幕一样苍凉迷茫。
皎然没来之前,他背负着双手眺望远山。
现在他还是如此,皎然就站在他身旁,可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比苍山远,比尘世远。
那样瘦弱的一个人,腰背却是笔挺的,像岩缝里钻出来的一株兰草。
皎然不由分说扯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屋里拽,“这么冷,公子不要站在这里东看西看了。”
他被皎然牵住,皎然的手很暖和。
她觉察到公子身子一僵,然而他的手没有强收回来,也并没呵斥她的无礼。
他在想,对她来说,这该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两人打那侍女面前走过,她依然没有醒,皎然将他带到了床边,让他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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