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家当的破瓦罐,把里面所有的钱,连同那些铜板,一股脑地用布包好,塞进怀里。
他扯下床上最厚实的两床被子,又把家里所有干净的布条全都翻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冲出院子,一把抓起那辆独轮木板车的两个把手。
为了应对今天这种最坏的情况,他早就偷偷地把这辆破车重新加固过。车轴上了油,车轮用铁皮加固,车板上,他还特意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
“抓紧了!”
他回到屋里,不顾郭晓莹的惊呼,用被子将她像个蚕蛹一样紧紧裹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板车上。
“陈诚……你要干什么……”郭晓莹疼得神智都有些模糊。
“我们去县城!”陈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去县城医院生!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绝不!”
他的眼神里,燃烧着一股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把那个装着钱和布条的包袱系在腰上,然后弯下腰,用肩膀抵住胸前那根粗糙的木制横梁。
“晓莹,抓紧车沿,不管多颠,都别松手!”
他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双腿之上。
那身因为疾病而变得虚弱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穷的力量。
“吼——!”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那辆承载着他全部希望和恐惧的木板车,在他的拖拽下,猛地一震,车轮碾过院子里的泥土,发出一阵沉闷的“咯吱”声,冲破了篱笆院门,决绝地,一头扎进了村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夜色如墨,山路崎岖。
下河村,今夜无眠。
夜,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咯”声,和陈诚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
山路比他想象的更难走。
黑暗中,他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凭着记忆和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
每一次,车轮颠簸,板车上传来的,就是郭晓莹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他不敢停,一秒钟都不敢。
他知道,每耽搁一秒,晓莹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汗水很快就湿透了他的后背,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胸口那股熟悉的沉闷和刺痛,又开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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