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
太阳从山头冒出来,天色一点点放亮。路上的尘土被晨露打湿,还没那么呛人。可等太阳升到头顶,那股子毒辣就开始显现出来。
地面被烤得发烫,脚下的土路变得松软滚烫,每走一步,都带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陈诚的嗓子很快就干得像要冒烟,背上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又痒又难受。
他舍不得喝水袋里那点水,那是留着应急的。饿了,就啃一口怀里那冰冷干硬的窝头,刮得喉咙生疼。
脚底板很快就磨出了水泡,每一个都钻心地疼。他像是感觉不到,依旧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
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郭晓莹那张蜡黄的脸,回想着她夜里难受得睡不着,蜷缩在他怀里轻轻发抖的样子。
每想一次,他脚下的步子就更有力一分。
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是丈夫,也马上要当爹了。
这些苦,他该受。
日头偏西的时候,一座灰扑扑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县城到了。
跟村里比,县城无疑是繁华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陈诚顾不上看这些,他拦住一个路人,打听清楚县城医院的位置,径直找了过去。
县城医院果然跟村里人说的一样。
一栋三层高的西式小楼,墙壁刷得雪白,玻璃窗又大又亮,在夕阳下闪闪发光。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大多衣着体面,说话都轻声细语。
陈诚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身上沾满尘土的破褂子,还有那双磨破了的草鞋,一时间竟有些迈不动步子。
他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医院里面比外面更让他震惊。
地上铺着光洁的水磨石,亮得能照出人影。走廊里闻不到一丝霉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干净味道。护士们穿着雪白的裙子,像蝴蝶一样来回穿梭。
墙上挂着许多他看不懂的图画,还有一些亮晶晶的、他叫不出名字的铁家伙。
这一切,都和村里那个破旧的卫生院,形成了让他心头发酸的对比。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里路,走得太值了。
他挂了号,排了半天队,终于见到了大夫。
大夫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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