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刮过青牧农场的栅栏时,已少了几分刺骨的寒意。雪开始化了,屋檐下挂着的冰棱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灰蒙蒙的天。仓库后的空地上,王天凯正指挥着十几个汉子往新搭的温室大棚上糊塑料布,呼喝声混着钉枪的“哒哒”声,在安静的午后格外热闹。
“再拉高点!左边低了!”王天凯踩着木梯,手里拿着根竹竿比划,军大衣的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沾着泥和塑料布的碎片。这温室大棚是他琢磨了半个月的成果,用老榆木做骨架,外面糊着两层厚塑料布,里面埋了火道,烧柴就能升温,专门用来冬天种青菜。
“天凯哥,这玩意儿真能种出菜?”刘二娃举着钉枪,往木架上钉塑料布,呼出来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他脸上的冻疮好了不少,林溪给的药膏很管用,只是还留着淡淡的红印。
“咋不能?”王天凯从梯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爹以前在生产队种过温室,就这原理,烧着火,保准能让菜苗活。等出了菜,让你尝尝鲜,省得天天啃红薯土豆。”
棚里,林溪正带着两个获救的女人撒菜种,是时敬发前几天从一个废弃的种子站找到的菠菜和小白菜种。她戴着副旧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撒进翻好的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得保持温度,晚上火道不能灭,”她抬头对守在炉边的汉子说,“烧煤块,别烧湿柴,烟大了会呛死菜苗。”
汉子连连点头,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红堂堂的。温室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近十度,塑料布上凝着水珠,滴落在泥土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春天的雨。
农场的日子过得像屋檐下的水流,平淡却扎实。天刚亮,巡逻队就踏着融雪出发了,时敬发带着马风宇他们往东边的山坳去,据说那里有个废弃的村落,或许能找到些过冬的物资,运气好还能遇上被困的活人。
“跟上!别掉队!”时敬发回头喊了一声,手里的步枪斜挎在肩上,枪托磨得发亮。他军大衣的口袋里揣着块冻硬的玉米饼,是林溪早上特意给他们烙的,说路上饿了能啃两口。队伍里新添了两个年轻人,是前几天从一个破庙里救回来的,胆子小,走在后面,时不时往四周瞅,像受惊的兔子。
“时哥,那边有烟!”马风宇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坳,那里隐约有股淡蓝色的烟柱在飘。时敬发皱了皱眉,示意队伍停下,自己猫着腰往那边摸——这年头,有烟未必是好事,可能是活人,也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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