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了血的破布,一点点蒙住青牧农场的天空时,粮站方向的呐喊声已经撞在栅栏上。三十多个黑影扛着粗木撞门柱,木头底端在地上拖出深深的辙痕,辙印里混着新鲜的血——那是刚才踩中散坑的人留下的,断骨刺穿裤管,在泥地里蹭出红痕。
“撞!给老子撞开这破门!”络腮胡站在队伍后面吼,手里的斧头劈得空气“呜呜”响,唾沫星子溅在旁边瘦高个的脸上。瘦高个昨天挨了黑夹克一枪托,此刻半边脸还肿着,却不敢擦,只是机械地往前推木头,肩膀被木杠压得脱了形。
栅栏后的杨振平额角青筋暴起,手里的钢管被他捏得发白。对方的攻势比预想中猛得多,西闸门的铁皮已经被撞得凹陷,锁芯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像是随时会崩裂。“二牛!把最上头的燃烧瓶扔下来!砸他们的木头顶!”他吼着,反手一钢管戳在一个试图从栅栏缝里伸进来的撬棍上,那撬棍“哐当”落地,外面传来一声痛骂。
刘二娃趴在哨塔边缘,手忙脚乱地摸出燃烧瓶,扯燃布条就往下扔。玻璃瓶在空中划过弧线,却被一个汉子用铁锹挡开,摔在地上“砰”地炸开,煤油在泥地里燃起一小片火,根本没伤到主力。“平哥!扔不准啊!”二牛急得快哭了。
“东边!他们搭人梯了!”马风宇在东哨塔上喊。陈鑫转头时,正看见四个黑影踩着同伴的肩膀往矮墙上爬,最上面那个已经抓住了墙头的钢筋,手里的砍刀在暮色里闪着冷光。他抬手举枪,“砰”的一声,猎枪弹擦着那汉子的胳膊飞过,血珠溅在墙头上,那汉子惨叫着摔了下去。
“时哥!带两个人守东边!”陈鑫吼着,目光又落回西边。杨振平正死死顶着闸门,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对方的撞击力道越来越大,木杠都在微微颤抖。“陈哥!这锁撑不了三分钟!”杨振平的吼声带着股狠劲,像是要把牙齿咬碎。
时敬发提着猎枪往东边跑,路过仓库时,瞥见角落里盖着帆布的铁箱子——那是从军事基地拉回来的军火,陈鑫一直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他脚步顿了顿,咬咬牙还是往前冲:“马风宇!拿短矛捅他们的手!”
西边的局势急转直下。随着一声刺耳的“咔嚓”,闸门的锁芯彻底崩裂,铁皮门被撞开一道缝隙,几只手从缝里伸进来,拼命往外扒拉。络腮胡的吼声隔着门板传进来:“加把劲!门开了有你们的粮!”
杨振平眼睁睁看着缝隙越来越大,李根生正用钢管拼命别门板,脸憋得通红。突然,一只握着砍刀的手从缝里伸进来,直劈李根生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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