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青牧山的轮廓上。只有车队的车灯,像一串倔强的星辰,在蜿蜒的乡道上移动,划破浓稠的黑暗。最前面是陈鑫驾驶的解放牌大半挂货车,车头的远光灯劈开夜色,照亮前方坑洼的路面,车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原木随着车身颠簸,发出沉闷的“咯吱”声——那是三十根精选的大料,最粗的直径快赶上成年人的腰,被钢丝绳勒得结结实实,连缝隙里都塞满了截短的杉木。
紧随其后的是时敬发开的警车,车顶的警灯早就不亮了,但车斗里同样没闲着,堆着从木材厂找到的铁皮、铁丝和几捆结实的麻绳,副驾上放着老周的工具箱,工具碰撞的叮当声时不时从车窗飘出来。再往后,是杨振平和王天凯共乘的摩托,壮汉一手扶着车把,另一手牢牢按着绑在身后的两根长木,风声灌进他敞开的领口,把粗重的呼吸声吹得老远。最后的两辆摩托上,载着王二牛、李根生和马风宇,他们身后的货篮里塞满了适合做引信的细麻绳和几块打磨光滑的木板——那是特意给王铁柱留着做拐杖的料。
“还有五公里。”陈鑫通过对讲机喊了一声,声音带着长途驾驶的沙哑,却透着股踏实的劲儿。货车的引擎有些吃力,毕竟满载着几吨重的木材,但老周的手艺确实靠谱,一路没出半点毛病,连换挡都顺畅得很。
“收到。”时敬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后面没跟上什么东西,放心开。”他刚才从后视镜里看了,除了被车灯惊起的几只夜鸟,路上干干净净,连零星的丧尸都没遇到——大概是白天木材厂的枪声和火光,把附近的活物都吓跑了。
杨振平在摩托上嗷嗷应了一声,声音借着风传得老远:“鑫哥,回去先给我来三碗玉米粥!饿死老子了!”他中午在木材厂就啃了两张葱油饼,现在肚子早就空得咕咕叫,车斗里木材的清香,都勾不起他半点兴趣,满脑子都是方翠兰炖的土豆汤。
王二牛没说话,只是把摩托开得更稳了些。他怀里揣着块从木材厂捡的琥珀色松脂,是刚才装车时发现的,半透明的块子里还裹着只小虫子,在车灯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想把这个送给王铁柱,哥哥躺在床上肯定闷,看看这个能解解闷。
马风宇和李根生并驾齐驱,少年弓箭手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亮,时不时提醒前面的人避开路边的石块:“左边有个坑!慢点!”“前面有棵倒树,绕着走!”他的声音清脆,像串小石子投进夜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车队驶过那座之前担心会塌的老桥时,陈鑫特意放慢了速度。车灯照在桥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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