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半扇门框都遮严实了,军绿色作训服的袖子被胳膊上盘虬似的腱子肉撑得鼓鼓囊囊,袖口磨出的毛边卷成了圈,领口敞着两颗黑扣子,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哨子,哨绳被汗水浸得发亮,在锁骨窝里晃悠。
他刚从训练场撒完野回来,额头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汗珠子,顺着黝黑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小水珠,“啪嗒”滴在胸前的衣料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子泛着青黑,像刚割过的麦茬子,扎乎乎的。军靴碾过水泥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股撼人的力道,活像座移动的黑铁塔,往那儿一站,屋里的光线都暗了半截。
“个咋子地!”他粗着嗓子接茬,声音像砂纸蹭过铁板,震得人耳朵发麻,“有啥影响?要是担心以后夫妻生活,咱们中队这群光棍汉,哪个不能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他说着故意往邹境肩上拍了一巴掌,打得邹境“哎哟”一声,自己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眼角的褶子里还卡着点训练场的灰,“要是愁后代生男生女,这更简单——我跟邹境生的都是带把的,帮你也绝对不是问题!”
“我滴个去!”路人立时放下捂后脑勺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指头点着汪威的胳膊,“大个子你属苍蝇的?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我正准备给晚上的辛苦闹点福利,你一来全搅黄了!”嘴上责怪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谁不知道汪威就这爱凑热闹的性子,训人的话里总裹着点热乎气。
汪威却收起笑,往屋里迈了两步,军靴在地板上重重一顿,震得墙角的扫帚都晃了晃。他眯起眼瞅着路人,话里带了点硬茬:“闹个锤子福利!你小子整天没个正形,连邹境这老实人都敢讹,我看你的脑壳真是该再撞两下,让你清醒清醒!”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路人的额头,指尖还沾着点训练场的黄泥巴,“刚才踹那一脚挺威风,现在倒学会装可怜了?”
“咋回事啊这是?”路人有点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手还故意往后脑勺上按了按,龇牙咧嘴地装疼,“我这后脑勺还嗡嗡疼呢,寻思要点补偿怎么了?到你这儿倒成罪人了?合着就许他撞我,不许我讨个说法?”
“你小子就是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副中队长汪威瞪着路人,嗓门跟敲锣似的,“邹境一个外乡人,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全靠他撑着,房贷像座大山压得他直不起腰,每月工资刚够摸着低保线,你还好意思惦记着讹他?良心不会痛啊?”他说着往邹境肩上拍了拍,力道大得差点把人拍矮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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