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处废弃的砖窑和土墙,地形复杂,不利于骑兵展开。我带着弟兄们提前占了那里,把仅有的两挺重机枪架在制高点,交叉火力封锁了骑兵必经的那片开阔地。剩下的就是死守,一步不退。骑兵冲得凶,但进了那片狭窄地带,速度就慢了,成了活靶子。我们用排枪、手榴弹招呼……就这么硬顶着。靠的是弟兄们……都没想着能活着下来。”他的声音到最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冯玉祥静静地听着,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点点头,眼神锐利:“地形利用得好!兵不在多,在于用!以步制骑,打成这样,就是本事!那些战死的弟兄,都是好样的,是条汉子!”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沉痛而犀利,“可是,再好的兵,再能打的将,摊上吴子玉这样刚愎自用、不知变通的主帅,也是白搭!他以为靠着长江天堑就能高枕无忧?以为英国人、美国人靠得住?笑话!”
冯玉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强烈的愤懑:“他吴佩孚要真是为了国家民族,就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御外侮!可他呢?眼睛只盯着那点地盘,只想着做他的‘孚威上将军’!跟张作霖打,跟段祺瑞打,跟南方打!打来打去,耗尽的是咱们中国的元气!肥了的是那些洋人、买办和贪官污吏!现在好了,奉军入关,他吴子玉一败涂地,多少好儿郎的血白流了?多少像你于学忠这样的将才被埋没、被牺牲?!”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于学忠的心上。他虽然对吴佩孚后期的指挥也有怨言,但从未如此尖锐、如此直白地从根子上剖析过。他下意识地想为旧主辩解几句:“吴大帅…也曾励精图治,整军经武…”
“励精图治?”冯玉祥嗤笑一声,打断他,烟袋锅重重敲在炕桌上,“他治什么了?治得手下将领争权夺利?治得军饷层层克扣,士兵食不果腹?治得地方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学忠啊,你是个明白人!你告诉我,你带着弟兄们在前面浴血厮杀的时候,那些坐在后方花天酒地、倒卖军资的蛀虫们,可曾‘励精图治’过?!”
冯玉祥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土炕前踱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在土墙上投下晃动的巨大阴影。他指着墙上的全国地图,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看看这地图!东北,张作霖占着,背后是日本人!华北,段祺瑞、张作霖还有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督军’‘巡阅使’们,你争我夺!南方,孙先生还在苦苦支撑!外面,英法日俄,哪个不是虎视眈眈,想把咱们中国撕碎了吞下去?都什么时候了?国将不国了!还在搞军阀混战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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