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
梁昳感觉自己探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有点复杂,甚至可以用“棘手”来形容。她想及时打住,但又按捺不住自己一颗八卦的心,问:“是表弟吗?”
梁昳觉出不妥来,赶紧声明:“我只是单纯好奇你们的关系,对他没意思,你别瞎猜。”
“你不怀好意。”
果然,梁昳被他堪比直球的发言堵得偃旗息鼓,埋下头喝茶,不再说话。
回来时,他一手托着茶壶,一手拿着两根竹枝做的钓竿,仿佛无事发生地问梁昳:“要不要钓小龙虾?”
周景元满不在乎地说道:“赌一把运气。”
梁昳没钓过鱼,也没钓过龙虾,完全是门外汉。周景元动作熟练,看起来就是个中好手。她老老实实依言照做。
“禽类的内脏会比较容易引它上钩。”周景元跟她解释。
“也行,只是就吸引力法则来讲,蚯蚓远远不如内脏诱惑大。”
周景元哈哈大笑:“你在跟小龙虾共情吗?”
两人支着钓竿,轻轻说着话,方寸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安静,却不是完全寂静无声的。
打破宁静的是周景元的手机铃声,他接起来,随后拉起手里的钓竿。钓线和钓钩带出的水溅起来,落在梁昳的脚边。她转头看他,听见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落日第一百四十六秒
海城机械厂子弟小学每年都有春秋出游的惯例,一直持续到五年级,等到六年级会因为升学考试而取消出游。梁昳五年级的最后一次春游,坐大巴车行驶到目的地,参观完景区后,同学们成群各自跟伙伴凑作一堆。要么将就景区的休闲桌椅,要么在草坪上铺一张自带的野餐垫,或者干脆什么也不管席地而坐,所有人都拿出自备的零食和餐盒,准备边做游戏边美餐一顿。
原本是想等雨停了再继续的,结果雨非但没停,反而越下越起劲。看着收不住的雨势,老师们决定带孩子们返程。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哀嚎一片。然而,再大的不满也无济于事,出于对安全方面的考虑,老师们还是第一时间带着所有学生坐车离开了。
只是,十一岁的梁昳不知道,在十五年后,她会再次感受到欢喜被中止的心情,像一桶被灌满了的水,突然被泼出去大半,晃晃荡荡的,才觉出空来。但她这次的心情跟五年级那次不全然相同,因为她很肯定,这不是她和周景元的最后一次。
他开着车在路上飞驰,不同于来时的畅快,此刻的他既着急又忐忑。
周景元看她一眼:“不行,我得全须全尾地把你送到家。”
借等红灯的空隙,周景元瞥到日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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