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
周景元不是轻易否定别人喜好的人,况且,只要梁昳自己能从中获益,旁人没理由置喙。他在信号灯变绿的当下,开口回她:“我也有自己的小癖好。”
“嗯,相当无聊。”周景元笑,“你好奇吗?”
窗外的车灯和路灯汇成一大片光线,照亮了周景元的脸。感觉到梁昳的目光,周景元快速转头看她一眼,橙黄的光投进他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像被落日染就的晚霞洒在了海面上。
“什么?”梁昳没回过神来。
梁昳点头,毫不客气地附和他:“确实。”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的热心肠能管段小静一辈子吗?”
说这句话时,她非常平静,既没有当初跟着大学的师兄师姐进入公益项目时的踌躇满志,也没有一定要拯救谁出水火的热血澎湃。她安静地望着前路,帮段小静不过是一段如此刻般与人同行的路程。
有个弟弟?”
周景元噙着笑问她:“你不一起管管?”
“什么时候该管?管的标准又是什么?”
“那你们为什 么现在就帮段小静呢?她还在义务教育阶段吧?”
“比如?”
这是周景元不曾涉及的领域,他沉默下来。
周景元笑一下,没辨,像是心安理得认下来。
周景元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年运动会开在五月,火红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周景元拿了自己的压岁钱给班里每一个同学和老师买了雪糕冰棍儿。大家又热又累,突然看到拎着两大塑料口袋雪糕的周景元出现,全都围上去欢呼起来。一人一支,没有人落下,大家边吃边感谢周景元,有关系好的男同学玩笑着拍他马屁。
“一请就请一个班,豪啊!”
“这不得让别班的人羡慕死啊?”
几个人在后排围着周景元开玩笑,没人有恶意,偏偏被其他班的刺儿头路过听了去。不知是嫉妒心作祟,还是单纯看不顺眼周景元,刺儿头学生竟然冷嘲热讽起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是不一样啊,家里有的是钱,请一根冰棍儿就有人感恩戴德的。”
跟周景元要好的同学听不过,嗤笑道:“有的人老远过来就散发着一股又穷又酸的味道。”
周景元的同学率先坐不住了,扔了手里的雪糕棍儿,走到刺儿头面前,咬牙道:“我看见一条疯狗在这里乱吠倒是真的!”
“谁接话就骂谁呗!”
周景元见状,站起来,两步跨到刺儿头面前,道:“怎么?狗急跳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