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恰好避开了地面裂缝,显然是植物在长期生长中形成的生存智慧。“跟着气根走!” 她站起身,裙摆沾满泥浆,“这些树根能避开地热最活跃的地方,沿着它们的方向退潮,就能找到深水航道。”
船员们用篙杆探路,每一步都踩在气根之间的空隙。泥滩在脚下微微发烫,偶尔有灼热的蒸汽从裂缝中喷出,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将夜雾染成淡红色。最惊险的时刻,一艘被风暴掀翻的渔船突然从雾中漂来,船身撞向宝儿的旗舰,哈桑眼疾手快,甩出缆绳缠住对方的桅杆,两船相碰的瞬间,他看见渔船的舱底刻着 “至元二年” 的字样,木料已被地热烤得半焦,却仍保持着完整的轮廓 —— 那是被怪潮从深海推上岸的百年沉船。
黎明时分,风暴突然转向,东南风卷着雨幕退去,露出澄蓝的天空。阳光穿透薄雾,照在红树林的气根上,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昨夜的诡异景象荡然无存。宝儿让人测量泥滩温度,铜制测温器显示比昨日升高了八度,裂缝中喷出的蒸汽遇冷凝成水珠,在草叶上滚动,恰似昨夜萤火虫的光点。
“是海陆风在捣鬼。” 宝儿用木炭在船板上画图,木灰顺着雨水流淌,“白天陆地升温快,热空气上升,引来海上的湿气形成热雾;夜里陆地降温,冷空气下沉,又把火山的热气压回地面,与萤火虫的光混在一起。” 她指着远处的火山锥,山顶的烟柱已变成白色,“这岛就像个巨大的蒸笼,地热是火,海风是水,蒸出的雾自然带着怪味。”
船员们开始修补被气根勒出的船板,用桐油混合红树林的汁液涂抹裂缝 —— 那汁液遇水会膨胀,比单纯的桐油更防水。哈桑在航海图上标注出红树林的范围,用朱砂画出退潮的时间曲线:“按今日的规律,每日涨落潮差有五丈,比泉州港大两倍,以后经过类似岛屿,得提前算好时辰。”
当船队终于驶入深水航道,宝儿回头望去,红树林在阳光下泛着油绿,气根垂入水中的模样,此刻看来不再诡异,反倒像是天然的航标。她想起昨夜萤火虫的光芒,突然明白:所谓的恐惧,不过是对自然规律的陌生。那些被误解为 “鬼船” 的光斑,被当作 “诅咒” 的地热蒸汽,说到底,都是这片岛屿在独特气候下的寻常表现,就像北方的雪、南方的雨,各有各的脾气,却都有迹可循。
船帆再次鼓满风,带着新记录的潮汐数据与红树林图谱,朝着下一片海域驶去。甲板上,年轻的船员正用竹片模仿气根的形状,试图编出更结实的缆绳,他的手指被竹片划破,血珠滴在船板上,与昨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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