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的脸色越发阴沉,乔氏忙叫她噤了声,走上前去,满脸的愧色。
“实是我的不是了,该当分些冰与任小姐用——”
“嫂夫人莫要说这样的话,行在路途,那些冰得之不易,本没有多少。既然任小姐坐不得车,便叫她骑马就是。”
时嘉将手一挥,止住了乔氏说话,又看向随行一个禁卫,吩咐道:“你带了任小姐骑马而行,莫要耽误了行程。”
禁卫领命,上去一把抓了任小姐的领子,扯着她的胳膊到了马前叫她上去。
任小姐柔弱如一朵娇花儿般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时嘉颤声叫道:“世,世子,奴,奴不会骑马啊!”
“无妨,他会带着你的。”时嘉目送乔氏和晏宁回去前头马车,冷冷说道。
“奴坐车就好,坐车就好......”任小姐死死抓着缰绳,身子微微往下坠着,那禁卫不敢用强,站在一旁抓耳挠腮。
“车里闷热——”
“奴将车窗打开,便会好上许多,定不会耽误了世子行程......”
见他不再言语,任小姐忙连滚带爬上了马车,一时又委屈非常,坐在车里落泪,却不敢出声叫人看见。
想她当年也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行止坐卧间皆有规矩,若不是现今因被父亲牵累没入乐藉,也不会比晏家的女眷差到哪里去。
可叹时运不济,出乖露丑,这回倒叫他人看了笑话去。
罢,罢,罢,平日里在花楼献艺,也不过是与人作乐的玩物,叫人看的笑话还少吗?
正自怜间,前头车上下来一人,却是珊瑚使婆子端了半盆碎冰,手上拿了一把团扇送来。
“我家奶奶说,原是她想得不周到,怠慢了姑娘,这冰虽少,怕是撑不了多少时候,实在受不住了,用来洗把脸,也凉快些,叫姑娘莫要见怪。”
任小姐自是满口感谢,待她走了,却又伤神。
这位晏大奶奶惯会做些子表面功夫,这般碎冰怕是盆子里头收拢出来应付她,给靖国公世子看她姑嫂二人贤良。
晏宁探了头自车窗往后看,乔氏忙拽了她回来,“这般多的外男在这里,能打开窗通风已是世子行了方便,万不可这般无礼。”
晏宁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笑道:“嫂嫂,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我不懂,嫂嫂自管教我,我愿意学的。”
瞧着她乖巧的模样,乔氏笑着轻抚她的发丝,说道:“我还怕我多嘴惹你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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