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来得正好。"她将电动螺丝刀抵在他胸口,茉莉香混着松木屑的味道扑面而来,"要投诉前先把你的猫领回去——它拆了我三幅窗帘。"
布偶猫雪团从她身后窜出,冰蓝色瞳孔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光,嘴里叼着半截香槟色流苏。顾言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铸铁栏杆,这个角度恰好看见她锁骨下方三寸处的红痕,像是被烟头烫过的旧伤。
"首先,这是公共区域。"他拎起猫后颈,雪团不满地发出咕噜声,"其次......"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屏幕跳出母亲第八个未接来电。不用点开就知道是催他回北京接手家族企业,或者去见某个董事长的千金。顾言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快递,那个装着翡翠镯子的锦盒此刻还躺在玄关的快递堆里。
"其次,"沈星晚忽然倾身靠近,指尖擦过他耳际。顾言浑身僵住,直到听见"咔嗒"轻响——她摘下了挂在他发梢的梧桐絮,"你衬衫穿反了。"
晨光漫过她背后整面玻璃幕墙,上百张珠宝设计图在晨风里轻轻摇晃。顾言眯起眼睛,那些星月交缠的图案在视网膜上投下细碎光斑。最中央的手稿标注着「银河碎片」系列,右下角钢笔字迹清瘦:沈星晚 2019.5.7。
四年前的今天。
"看来顾先生对《环境噪声法》倒背如流。"她斜倚门框,螺丝刀在指尖转出银色弧光,"那是否记得《物权法》第七十条?业主不得以放弃权利为由拒绝履行义务。"她抬手指向天花板,顾言这才发现二楼走廊的承重墙被凿开半米见方的洞,裸露出锈蚀的钢筋。
手机再次震动,母亲发来定位:北京协和医院心理科。顾言突然觉得后槽牙发酸,像咬破了未熟的青梅。雪团趁机挣脱桎梏,窜进203室打翻了颜料桶,钴蓝色液体顺着倾斜的地板流向那件昂贵的男士西装。
"等等!"顾言伸手去捞,指尖擦过西装内袋滑出的机票存根。2018年11月17日,苏黎世飞浦东,头等舱。
沈星晚毫无征兆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扯着她的喉咙,让她痛苦不堪。
随着咳嗽的加剧,沈星晚的眼尾渐渐泛起了一抹病态的红色,那是因为咳嗽太过剧烈而导致的毛细血管破裂。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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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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