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宝被揪的耳朵生疼,他想让姐姐放手,回过头,却对上一双肿的核桃似的眸子。
“好好好,”顾小宝投降道,“我记住了,以后做事情之前我一定三思,姐,你原谅我吧。”
“饿,想吃肉,”他往外看了看,“沈确呢,他怎么样?”
和粗枝大叶的男孩子不同,顾乘月心思比较敏感,能感觉出弟弟弟婿并不如表现出的那么亲密。这点其实她两年前已经发现了。
顾小宝换了套衣服,站在二楼竹栏边,先往院子往了眼。
“爸,”顾小宝喊着打招呼,“我醒啦。”
现实生活中他从没挨过揍,没想到穿书居然要吃顿竹笋炖肉,顾小宝不情不愿地下了楼。
落到儿子后背上时,却轻轻地、轻轻地。
顾小宝道歉:“我错了,爸。”
他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我怎么办?
顾小宝听出弦外之音,抬起头。对面威严的男人神情憔悴,虽然没像顾乘月哭的那么惨,但显然,幺儿昏迷的每一秒,他都在焦灼中反复煎熬着。
“别弄那些虚的,晚上去神殿思过!”顾庆常这才扔掉竹竿。
怕弟弟再挨揍,顾乘月忙不迭跑过来,一边替父亲顺气,一边说弟弟饿了,要带弟弟去吃饭。
顾小宝转过身。
在顾小宝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有爷爷,有土豆花,有迎风飘动的金黄麦穗,却唯独没有“父亲”这一选项。
顾小宝鼻子泛酸,冲父亲点了点头。
说着,没等沈确开口,顾庆常直接推散棋局。
和城市不同,寨子里熄灯早,每天只吃两餐饭。上午那餐在十点,下午那餐在四点。
结果没等到饭,反倒等来一阵喜庆的敲锣打鼓声。
蛊王德高望重,无论红事白事,村民们都喜欢邀请蛊王主持,所以寨子里动向顾乘月基本都知道。
顾乘月更加诧异。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男中音:“胡亥今日携小女登门求亲,请蛊王成全!”
顾庆常当然也听见了,正巧这局棋即将分出胜负,他如法炮制推乱棋盘,喊长子:“去给墨扎开门。”
顾闲依言拉开门闩。
——竟然是乃尔,差点葬身蛇腹的河神新娘!
“胡亥大哥,”顾庆常邀请道,“快进来说话。”
嫂子嫁妆挺丰厚的嘛,顾小宝心想。
“喜事不讲究礼数,只讲究能不能看对眼,”落后地区民风反而更开放,顾庆常哈哈大笑,“不过我刚才没听清,乃尔瞧上的是……”
“噗——”
乃尔不是来跟哥哥求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