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东宫困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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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漏断，冰轮高悬，倘若大的乾清宫內仍未掌灯，像是一头酣眠巨兽一般，等待著来者奋不顾身地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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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没太监打理，门轴有些滯涩，林煒不顾身后廝杀，奋尽全力將巨大的宫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儿，欠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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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在夜晚来到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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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空荡荡的，显得有些阴冷，没了龙涎香压著，紫禁城夏天特有的木头霉味涌了上来，蟠龙金柱鳞甲隱现蛰伏待晨，鹤形铜熏影影绰绰的立在丹陛之下，光明正大匾也隱匿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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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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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煒刚想再往深处走几步，一看究竟，只听丹陛上突然传来了太子平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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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啊，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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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们都让我打发出去巡夜了，也没人给你拿凳子赐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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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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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煒眯著眼睛一瞧，只见太子依旧穿著他平日里常穿的明黄色八宝平水夏日朝服，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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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换上老皇帝的龙袍，这是一个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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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煒为了稳住太子，盘膝坐到了金砖之上，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太子长长的嘆了口气，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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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我小的时候最爱听戏，尤其喜欢直隶梆子中的《龙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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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斗》在梆子腔戏中流传甚广，太子在木兰围场疯疯癲癲时，唱的那句“我手持钢鞭將你打，打死你这活王八。”便是出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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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此时说起《龙虎斗》，倒也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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