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金属腥气钻进每条砖缝,路明非的麻布腰带被汗水浸成深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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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正踮脚擦拭掛在墙上的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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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天垂镇户籍凭证,边角还留著三个月前典当命器换来的火漆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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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庄稼汉想要来打造农用铁器,她都会上前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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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会笑盈盈捧来粗陶碗为对方端上热水,在热气氤氳间,轻抖手腕,顺著袖口滑落三片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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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会记下汉子想要打造的铁器,收下铜钱,计算好要用到的生铁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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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日头最毒,九尺见方的铁匠铺像个火炉,连空气都在铁锤与金属的撞击中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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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暴晒下铁砧烫如烙铁,路明非赤著上身锻打镰刀,铁砧在火星四溅中嗡鸣震颤,汗珠滚过占据整个后背的鞭痕,在烧红的铁块上蒸腾成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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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则是哼著不知名的江南小调,蹲在煤堆旁分拣石炭,这个曲调是他们逃亡途中某个船娘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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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锤音不自觉跟著节拍,铁砧上渐渐显出镰刀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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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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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红的镰刀淬进冷水,腾起模糊的白雾,路明非在蒸汽中咳嗽,血丝顺著指缝渗进铁砧凹槽——那里积著几个月下来的锈斑与汗硷,早分不清是金属还是含著碎肉的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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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镰刀的过程不繁琐,但是费时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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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只剩最后一个铁胚子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快要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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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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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锤落下,斜阳把风箱的影子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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