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马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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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台上正打水的妇人扔下轆轤就跑，粗麻绳带著水桶坠入井底，在冰面上砸出蛛网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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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正在扒树皮的汉子慌不择路地就往院子里窜，其中一个还不小心被自己裤带绊倒在地，隱约间露出腰间溃烂的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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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瀚微微一怔，终於意识到，此时自己身上还穿著明军的甲冑，就像是来征粮的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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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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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瀚自嘲一笑，心中暗嘆，都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乱世人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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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普通老百姓来说，当兵的和做匪的，其实没什么区別，甚至当兵的比做匪的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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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见匪寇，可能只是丟些钱財；可碰见官军，丟些钱財事小，保不齐连人头都要被割了拿去邀功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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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瀚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得换身衣裳再回来了，穿著这身甲冑，估计没人敢和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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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著来都来了的精神，江瀚决定先到处转转，顺道再去马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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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磨坊，江涵和董二柱来到马家老宅，敲响了马家宅子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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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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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阵酸到掉牙的吱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弱的老僕从门后探出脑袋，眯著眼看著江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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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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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僕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指了指略显杂乱的院子，语气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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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爷上月刚迁去延安府，如今宅子里已经不剩什么了，最多也就几石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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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供不起粮餉，军爷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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